“太危险了,这是在干嘛?!”
  女人轻便的在崖边原地跳了两下,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大概距离高崖有个几米长的距离,突然发力向前跑去。
  这座山崖不算高,但也有个几层楼的高度,就算摔下来不会丢了性命,至少胳膊和腿是保不住了,所有人都在惊呼,连旁边笑了一天的展新月都害怕的捂住了眼睛。
  只有骆清河安静的盯着那道身影,于是他亲眼目睹到了直击人心脏的那一幕。
  一只半人高的巨型大鸟跟在女人的身边奔跑,她跑到崖边的时候骤然刹住了脚步,而那只大鸟则顺着女人扬臂的方向振翅张开了它的双翼,朝着太阳直直的飞去。
  这群活在城市里一辈子的少爷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鸟,如同遮天蔽日的巨物一般掠过天空,他们站在这么远的地方,似乎都能感受到大鸟展翅时周围扬起的狂乱气流。
  大鸟直直的朝着太阳飞向云端,就在它要变为肉眼中一个渺小的黑点时,又俯冲了下来,绕着整个保护站盘旋呼啸着,动静之大吓得一群人都不敢说话。
  而保护站的工作人员们都见怪不怪的停下了手里的活,笑着跑出来对着天空挥臂,像是一场准备已久无言的欢送仪式。
  女人也立在高高的崖上挥臂,见大鸟徘徊不去,远远的又吹了个尖锐的口哨,它驼着的脖子瞬间伸长叫唤了一声作为回应,紧接着朝着太阳的方向振翅而去了。
  高高的崖岸,那个人影那么渺小,又那么扎眼。
  骆清河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心头突然涌现出一种浓烈的酸涩感,心脏好像不听使唤一样疯狂的跳动着,脑袋里宛如被人灌了一桶岩浆那样炙热得冒泡,以至于影响到了双眼眨眼的功能,眼睛被冷风吹得干涩。
  “哎呦!吓着你们了吧,那是高山兀鹫,咱们大西北的猛禽。”站长捧着保温杯眯着眼睛出现在他们身边,笑道,“几个月前左翅上挂了一个大窟窿,被咱们的巡林员弄到拖车里给拖回来的。”
  “今天是它放生的日子。”站长朝着高崖扬了扬下巴,指着上面的身影,“喏,那位,我们今年刚来的大学生,跟你们差不多大。”
  他感叹道:“指哪打哪可神气了,改天介绍介绍你们认识。”
  骆清河这才恍若隔世一般,回过神那道身影已经转身准备走了。
  于是他抬起相机。
  后来雾讳的处女作一战成名,那本书的主角,是一只兀鹫。
  六年后的今天,骆清河捏着照片闭上眼,慢慢的笑了起来。
  “你还敢给我笑!”
  长途视频电话那边都快要炸毛了。
  隋昭昭立马严肃的绷直嘴角,静听怒斥。
  “半夜一个人走夜路,被人跟踪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告诉我?”别弯月是真的有几分生气了。
  徐庄闲还在旁边添油加醋:“那人手里还拿着刀子。”
  “刀子!?临京不是省会吗?晚上治安那么差?”别弯月有一点气急攻心在里面,“隋昭昭!”
  “在的。”隋昭昭一个碎嘴子这时候安静得像一只鹌鹑。
  “她还故意一个人在临京上下班行动,不听劝,非得坐着等人家对她出手。”徐庄闲一个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组长的沉稳男人,此时宛如一个只会告状的村口边情报中心大姨。
  “那你又是干什么吃的?”别弯月把矛头指向徐庄闲去了,“你不知道她这人性子有多犟吗?你不知道多抽空来看着她吗?”
  徐庄闲脸上顶着一个大写的“冤”:“是我不想吗?是她不让!”
  隋昭昭有点愁人:“徐伯伯的人隔三差五就来别墅蹲点,他最近正在帮徐庄闲相亲呢,我主要是有点害怕。”
  “什么意思?跟我相亲怎么委屈你了?”徐公子更生气了。
  隋昭昭:“你再说晦气话试试呢?”
  “别担心了,我邻居人……还挺好的,我最近跟他一块上下班。”隋昭昭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别弯月的脸色瞬间也诡异的变化了一下,瞬间被吸引目光:“谁?徐二的那个大帅哥亲爹?”
  “?”徐庄闲大惊,“徐二不是我捡回来的八哥吗?”
  “说来话长。”
  “不过你跟那帅哥都这么熟了?”别弯月慢悠悠道,眯着眼不经意扫过徐庄闲的视频镜头一眼。
  暗潮汹涌中只有隋昭昭尽心尽力的汇报着:“现在都成我顶头上司了,应该算得上熟人?”
  说到这里,隋昭昭突然想到:“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她欠人家一个人情,但是欠人情的那位特别难伺候,饭也不吃钱也不缺,你说……”
  “你还欠帅哥一个大人情?”
  “……”
  别弯月想了想:“约他看电影。”
  “别弯月,你出的什么破主意?”徐庄闲都忍无可忍了,“这是来还人情的吗?”
  隋昭昭想了想,雾讳是个作家,还能当电影的编剧,四舍五入一下怎么说也算是个艺术家了,艺术家应该都喜欢看电影这种陶冶情操的。
  她果断点头:“行,那我约他。”
  徐庄闲冷笑一声。
  “过两天我来找你们,周末聚一下。”别弯月感觉自己今年这一年得老个好几岁,“看看你们都还活着没。”
  “健在。”隋昭昭委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