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敢再相信你呢……”
莫惊春沉默着,说不出话。看到小橘这样,她的心也像是被谁揪住了,内脏扭做一团,无法呼吸。
小橘等了一会儿,等到的只有安静。
她自嘲般扯了下嘴角,站起身来,偏过头低声说:“我要走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从今以后,我要自己生活。”
“这样就再也不会为人伤心了。”
说完,她抓起座位上的蓝色小包,指尖微微颤抖着,似乎经历了巨大的悲痛,已无法再控制身体的反应。
少女扭过脸,没有再给对面人任何视线,抿着唇便要离开。
“等等!”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小橘垂下眼,映在眸中的是那颗中指上的小痣,她没有转身,阴郁地开口:“你还想说什么,说你喜欢我?”
她哼笑一声,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掰开对方的手指,声音漠然道:“你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了,全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而已,这种话骗不到我。”
“不是。”
莫惊春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我答应。”
小橘转过头,双眸眯起,狐疑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你刚刚的要求,我答应。”莫惊春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声音疲惫地说:“每天说一遍喜欢你,你也可以舔我,但不可以亲,这个绝对不行。”
亲吻是太过私密的行为,哪怕只是单纯的唇瓣贴近,她也无法接受,这是恋人间才可以做的事,是她不可退让的原则底线。
小橘站在原地衡量了一会儿,虽然没能答应全部的要求,但也有了巨大的进步。她对亲亲本来就没什么特殊偏好,只是考虑到人或许会喜欢这种互动,之前才要求的。
她是猫,舔人才是她更爱做的事。
这招应该叫以退为进。
她当然不是真的要走,不过是仗着饲主喜欢她舍不得她,所以故意趁机索取赔偿而已。
少女的眼珠转了转,忽然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手段,可以和眼泪并列,而且还不用偷偷掐自己。
她收起心里的窃喜,仍旧维持着冷冰冰的表情道:“有一周的考察期,如果你做不到,我还是要走,并且不会再听你的任何解释。”
“好,我都答应你。”莫惊春低声说。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小橘离开而不做任何挽留?
退让在那一瞬间是唯一的选择,她别无办法,只能照办。
有人说先爱上的人相当于自动给对方递上了缠在脖子上的套索,将自己的生命全权交付到那人手里,从此再也没有自我。
莫惊春嗤之以鼻,一度认为不会有人能让自己丢掉尊严,丢掉底线,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为了几句夸奖欣喜若狂。
这样说虽然有点夸张,但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不可能,绝对不会。
事实证明,她错得离谱。
还输得一塌糊涂。
为了守护自己摇摇欲坠的最后一道原则,她已然拼尽全力,假使这种情况再发生一次,莫惊春甚至不确定她还能不能守住。
她实在不敢夸下海口,笃定自己能够坚持到底。
毕竟心爱的人要是皱一下眉头,比用刀割她的心脏还要让她痛苦。
她在心里长长地叹气,柔声道:“那要坐下来吃饭吗?”
小橘眼眸微动,“你先坐,坐到里面去。”
莫惊春照做了。
小橘过了一会儿才坐到她旁边,故意吊人胃口,她点了点桌面,人就把之前装满烤肉的盘子挪到她面前来。
没有刚烤好那么烫,现在正好入口。
但她却没有立即动筷,而是侧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说今天份的爱我了。”
被逼在角落的莫惊春全然失去了在公司的气势,活像个被捕食者堵在角落的猎物,只能按照对方的想法做任何事。
“我……”
不要把这当成表白,把它当成一次朗诵,像念书一样读出来,这不是剖析内心,也不是袒露情感,它是一个任务。
“……”
不要看她的眼睛,这不是表白。
“……”
控制情绪是你最擅长的事,冷静,保持冷静。
“我爱你。”
这三个字比世界上任何一句话都难说出口,就像是有什么黏住了她的嘴唇,粘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发声,拼尽全力,才能冲破阻碍。
莫惊春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宛若面临了一次生死抉择。
猫显然很满意,她的双眸轻轻眯起,不是审视的那种,而是愉悦的,接着,她发出了另一道宣言,“我现在要舔你一下。”
连爱这个字眼都说了,还能有什么更困难的?莫惊春心中充满了无所畏惧,“可以。”
小橘倾身压上,两只手分别按住人的肩膀,目光在人身上逡巡了一圈,似乎要找最合适下口的地方。
莫惊春坦然地坐着,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兽人少女抖了抖耳尖,眸中满溢着兴奋,瞳孔扩张成漆黑的圆形,用一种专注的、类似捕猎的姿态,目光一寸寸从人的脸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