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我放在郊区老家的宅子里,我可以过去拿给你,但是你要保证不能伤害我。”周以澄的声音不小心泄露出几分颤抖。
  果然刚才的镇静都是装的,到底还是年纪小,心里害怕。吴桥心里又得意起来,把握更甚,但还是提出疑问:“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放在老家?”
  “我现在跟远房亲戚一起住,我怕被他们发现拿走。”周以澄低声道,“所以我才保存在老家的保险柜里。”
  吴桥登时疑心散了大半,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被那个所谓的项链勾住了心神,也没脑子去思考更多了,冷哼道:“郊区是吧?我这就带你过去,要是你敢耍我,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你还绑着我,我能怎么耍你。”
  “谅你也没那个本事!”
  吴桥没封他的嘴,但又接着把他的脚给捆上了,限制他的行动,然后坐上了驾驶位,让周以澄在后面指路。
  周以澄一路都很安分,除了在路口给他指方向外,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
  吴桥一开始还戒备着,渐渐地就放松了警惕,他呵呵地笑起来:“算起来,你也是我的大外甥了,你这是拿钱孝敬我,可不算是我逼你的吧?”
  周以澄嗯了一声,态度顺从:“你说的对。”
  吴桥志得意满,猛踩油门,直往郊区奔去。
  比起城市的繁华燥热,郊区这边空阔许多,就连夜风都带上了一丝凉爽之意。
  停车后,吴桥给周以澄解开了脚上的绳子,从身后推搡着他,沿着小路朝一处独栋两层高的小楼而去。
  “就是这儿?”吴桥举着手机电筒,照了一圈。
  就是很普通的居民楼,门口的空地前有一片挖的很深的荷塘,水却半干了,从里面不时传来青蛙咕咕的叫声。
  “嗯。”周以澄在荷塘边停下,道,“你给我手上的绳子解开吧,家里的锁有点难开,得我自己来。”
  因为他一路上表现都很好,再加上觉得他胆小毫无反抗能力,吴桥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只略微迟疑就给他解开了。
  周以澄手伸进裤兜里摸了摸,没吭声。
  吴桥用手机电筒照他的脸,看他一脸慌张,烦躁道:“又怎么了?”
  “钥匙可能是掉在车上了。”
  吴桥不耐地咂了一下嘴:“事儿真多。”
  周以澄颤声道:“我怕黑,你陪我去拿。”
  “你怎么这么麻烦!”车子停在小路下面,距离不远,吴桥被弄得没了耐心,朝车那边走去,想速速拿了回来,免得他磨磨蹭蹭耽搁时间。
  结果才刚走了一步,周以澄又道:“等等。”
  吴桥烦不胜烦了,才刚转过身,眼前一晃,手里的手机被夺走了。
  他甚至还没来及反应怎么回事,一股猛烈的力道袭来,身体失去平衡,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摔进了荷塘里,扑通响起,水花四溅。
  荷塘半干,但也有齐腰的水,吴桥摔进去拼尽全力才挣扎着爬起来。
  他没淹着,但是糊了满身腥臭的黑泥。
  他不敢置信地懵了两秒,整个人暴怒,转身微微仰头看向水塘边上站着的人。
  周以澄一手举着手机电灯照在满身狼狈的他身上,正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白皙脸上明暗交错,黑瞳幽暗深不见底,莫名令人感到渗得慌。
  吴桥心里怵了一瞬,但最终还是被愤怒支配了,他奋力地蹚水想往上爬。
  可是荷塘有些深,边上的泥又湿滑,他艰难地刚爬上来一点,周以澄缓慢踱步走到他上方,伸出脚,对着他一踹。
  吴桥惨叫一声,又摔了回去,呛了好几口脏水才爬起来。
  周以澄单膝蹲下,对着里面浑身湿透的他慢悠悠问:“你不是说要把我扔进水里吗?怎么自己先进去了?”
  吴桥大怒,又要冲上来,却画面重演,被踹了回去。
  几次三番,不管他想换哪个方向想上来,都会被周以澄及时的一脚踢回水里。
  原本滔天的愤怒被一次次的落水消磨,他看着静立在岸边的周以澄,心底竟生出一丝丝寒意。
  最终,吴桥一抹脸上的水,拼尽最后一丝体力往上冲。
  这次周以澄没有拦他,就看着他费力地一点点慢慢爬上来。
  吴桥还没站稳就朝他扑过去,周以澄格挡住他攻击过来的手,然后一个反剪将他摁趴在地上,膝盖压在他身上死死抵着。
  吴桥本来就竭力了,这下更是毫无反抗的余地,浑身动弹不得,只顾疼得嗷嗷大叫。
  周以澄刚才一次次把他踹下去,看他在里面拼命的扑腾,就跟耍猴一般,这时候下手动作又准又狠,就算自己没有脱力,也不见得能打过他。
  他已经深深见识到到了这个少年并非自己臆想中的胆小怕事和没有反抗能力。
  吴桥原本的怒气早就消散了,他现在只剩下满心的惊疑不定。
  他不算聪明,但也意识到这个人应该是故意装柔弱被他绑来这里的。
  吴桥喘息着问:“你他妈把我弄来这里的究竟想干吗?!”
  “错,是你把我绑架来的。”周以澄压制着他,纠正,“我现在不管对你干什么,只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周以澄一前一后的反差本来就令他心里打怵,此时听了他好像话里有话,不由背后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