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兮心如擂鼓,他瞪着黄天赐,颤声说:“你要睡我,绑着我的手和脚怎么睡?”
  黄天赐也确实嫌绑着他不方便,毕竟待会儿肯定还要脱他裤子的。
  紧咬了咬牙关,黄天赐撑起身体来,先后给他解开了紧勒在脚上和手上的绳子。
  何兮脑袋受伤,脚也是跛的,两步路都走不稳,就算给他解开,他也跑不掉。
  “你最好识相点,乖乖地顺从了我。”黄天赐体内欲望和怒火交叠,寒声道,“否则要是惹火我,我立马就杀了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黄天赐很满意的从何兮眼里看到了惊恐之色。
  “我没有要跑。”何兮咬了咬苍白的唇,态度和话语都明显比刚才软了许多,“我知道我跑不掉的,你要睡我就睡,我是个大男人也没什么损失,我依着你就是了,但是你这……”
  他眼珠子转动一圈,黄天赐几乎下意识里顺着他那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看周遭的环境。
  “哪有像你这样的?找个连墙都没有的烂尾楼,又是风又是雨,躺在地上还硌得慌。”何兮说着眼睛湿漉漉冒出水意,“我可不像你皮糙肉厚的,这里我呆不来。”
  黄天赐听他还委屈上了,又气又怒:“你还挑三拣四?你这种烂人就只配这种烂地方!”
  “谁说的?”何兮语气弱弱的,但有理有据地反驳,“我跟他们睡的时候,要么是大别墅,要么是酒店豪华套房,到你这儿,不说酒店了,你连张床都舍不得给我。”
  “你!”黄天赐就好像真地被比下去了一样,心头不爽,脸色好一阵变幻不定。
  “你口口声声说我家收了你的贵重东西,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些都是他们收的,你的好处我是半点都没捞到。”何兮咬牙控诉起他来,“现在还突然把我绑来这里这样对我,你还指望我能顺着你吗?你若是依我去开个房,我就好好伺候你,你若是非要在这种破地方,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碰!”
  黄天赐被他一通胡搅蛮缠弄得思绪都有片刻凝滞,不过很快恢复了阴鸷的神色:“老子现在就想艹你,你还指望我这时候给你去找酒店?你觉得可能吗?!”
  说着就埋入他的脖颈,何兮手脚并用,疯狂地抵抗,不让他的嘴碰到自己。
  可还是让他贴到了,而且何兮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东西抵在自己的腿间。
  他又恶心又恐慌,身上的毛孔都要一个个的炸开了。
  他用手试图呼开黄天赐的脸,大叫道:“不去酒店!”
  黄天赐费了半天劲才挨到了一下脖子,又被呼了一巴掌,正满肚子邪火,听得他一声叫,反射性地说:“什么?”
  “我说,不去酒店。”何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角坠着晶莹的泪珠,眼尾泛红,他竭力让声音不要发抖,“但是,躺在地上太难受了,又有好多灰,你至少给我找个东西来垫着。”
  黄天赐沉着脸,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怒骂一句:“屁事儿真多!”竟当真从他身上爬起来了。
  这里不是什么开发商留下的烂尾楼,而是十几年前的私房重建,建到一半政策不允许了,就只留了一个楼体框架荒废在这里。
  附近还有好几栋类似的,都只有四五层左右,偶尔会有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者穷游的人在这里过夜。
  他之前来踩点的时候,依稀记得楼上有一床被丢弃的烂被褥。
  他其实已经□□难耐,何兮这样不配合,他刚才差点就两耳光抽上去。
  可是听着他央求,还是忍住了,他这样一直疯狂推拒实在太扰兴致,还不如赶紧去把那床褥子拿来,快点进入正题。
  “好,我去给你找。”黄天赐声音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用手狠狠指了指地上的何兮说,“等我找来了,看你还耍什么花样。”
  何兮躺在地上,眼睛半睁半闭,满脸泪痕。
  黄天赐走出两步又回头威胁道:“你最好老实点,要是被我发现你想逃跑,我就把你从这四楼扔下去!”
  何兮肩头一起一伏,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手攥得紧紧的并没有动。
  不多时,又听到黄天赐的冷哼声响起。
  果然,他刚才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暗中盯着他。
  直到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那动静,像是上楼了。
  何兮这才在一阵头晕目眩中爬了起来,摇摇晃晃朝着楼梯那个方向走去。
  如果只是脑袋发晕,或许拼一拼,他还有机会能趁机飞快逃离这里。
  但他脚伤没好,就连走几步都艰难,更别提跑了。
  可这个楼就搭了一个框架,没有墙没有门,他连个能暂时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他只能趁着黄天赐回来之前拼尽全力地逃。
  他浑身骤冷骤热,边走边迅速地摸了摸自己身上,口袋里空空的,没有手机。
  不知道是被黄天赐藏在了这哪里,还是已经在半途本扔掉了。
  如果手机还在这里,他的定位开着,周以澄回来发现他不见,应该很快能找过来。
  可是如果被扔在了半途,那要找到这里恐怕还要费些时间。
  何兮顾不上脚上那钻心蚀骨的疼,加快了步子。
  不管今晚的结局是不是注定了,他都不可能坐以待毙,他要逃,他要从这里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