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傅修时直直看着江屿那边, 胸口起伏越来越厉害。
  他这样,周衡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最好没事。”
  至少傅修时不会在大街上倒下去,周衡只是答应负责帮他调理身体,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怎么想管。
  “那就是江屿?”不过周衡这还是第一次见江屿,他以前都没听傅修时提起过。
  傅修时摸着口袋里的药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你那天睡着了喊他的名字。”之前周衡就有所猜测,现在猜测成了现实,很难想象傅修时这样的人居然会为了感情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但仔细想想,傅修时这种目中无人的性格,估计确实不会谈恋爱。
  傅修时沉默了一会儿,“别找他。”
  周衡笑了,“我没事找他干什么?和你谈恋爱是他的不幸,你会谈恋爱吗?”
  路灯下,傅修时垂下眼,睫毛挡住了他此刻的眼神。
  片刻后,他把药扔进嘴里吞咽进去。
  “这种药还是少吃,不然再怎么调理,你的身体都好不到哪里去。”发现他对自己的话没什么反应,周衡倒是放下心来,看来傅修时这毛病也就只对江屿起作用。
  傅修时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对面,江屿单手撑着下巴,自始至终没有往窗外看过一眼。
  “不要因为徐知节去找他。”没多久,傅修时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没什么力气,就连眼前江屿的身影都在路灯的光里若隐若现,像是随时要消失一样。
  但很快,他好像又看见江屿看了自己一眼,朝着自己笑了。
  是给他的笑。
  不是给别人的。
  周衡啧了声,“你怎么知道的?”
  但仔细一想,傅修时这样的人,能找上自己,肯定调查过自己,那自然也就知道了他和徐知节那段不应该被人知道的过去。
  现在他和傅修时一起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彼此的前任在一起约会,还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
  回到家,江屿整个人窝进了沙发里。
  这顿晚饭吃得很饱,但他脑子是乱的,徐知节那些话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他不在意,就不会被傅修时的一举一动牵着鼻子走。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没办法,一遇到傅修时,他就没办法让自己变得理智,没办法完全无视傅修时做了什么。
  所以……他才想要联姻?
  是因为傅修时?
  这太好笑了。
  但好像又确实如此。
  江屿头痛地捂住了脑袋,半晌,还是去吃了一片止痛药。
  等头痛缓解以后,他才给江肃打了电话。
  江肃那边吵得要命,估计是在什么片场。
  江屿刚喊了一声哥,江肃就问他:“怎么?想通了不去沙漠了?”
  上次和江肃联系就是因为沙漠的事儿,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江屿干笑了两声。
  “那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江肃没什么好气。
  “我临阵脱逃才是没脸。”江屿倒是理直气壮,“不是因为这事儿。”
  “那是因为什么?哦对,文心说你去见那个徐知节了,怎么样?”对自己弟弟的终身大事,江肃现在不干预,但还是很关心。
  提起这个,江屿倒是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没什么下文了?”
  徐知节是个实诚人,在理完他的头发之后莫名其妙跟他说了句谢谢,江屿一头雾水,徐知节才解释,他前男友也在外面,还正好和傅修时在一起。
  和傅修时在一起,可太稀奇了。
  傅修时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个人,在他身边待的最久的,除了江屿就是程远,也没见他有过朋友。
  徐知节说:“我前男友是个医生。”
  这么一来,大概说得通了。
  傅修时在治病。
  江屿对傅修时和徐知节前男友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对徐知节和他前男友的感情感兴趣,人类的本质就是看热闹吃瓜。
  徐知节也没有隐瞒,大方承认,“我确实忘不掉他。”
  江屿明白了,这回好了,本来是演戏给傅修时看,现在是演戏给两个人看,还赚了。
  两人亲密地喝了红酒吃了饭,期间徐知节一直忍不住往外看,看得江屿都骂他:“你会不会演戏,你这么明显肯定会被看出来。”
  “没忍住。”徐知节收回视线,“你前男友似乎身体不舒服。”
  在徐知节的提醒下,江屿还是没忍住往外看了一眼。
  天色太暗,但路灯太亮,商业街到处灯火通明,他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看过去,正好看见傅修时虚弱地靠在电线杆上,像是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这让江屿不可避免想起昨天晚上傅修时喝醉以后说的那些跟疯子一样的话。
  还有那句“江屿,别丢下我”。
  那时候傅修时哭了吗?
  江屿记不清了。
  江屿转过头没再看窗外,没什么好看的。
  他和徐知节把晚饭解决完,徐知节问他还要不要继续下次的见面。
  问得很委婉。
  徐知节把选择权交到了他手里。
  静坐了片刻,江屿捏着刚刚徐知节给他理的几根头发,“我说还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