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与尘把注意力放在周围人群上的时候,那名白胖的瘸腿镖师见灰衣人被制住了,于是一剑插进了他的心脏。
  灰衣人瞪大了眼睛,血从口中涌出,最后眼中流露着甘心一头栽倒在地。
  瘸腿镖师这个举动不仅让林与尘惊愕,就连振威镖局的众人也没有料到,周围一下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中。
  那些山匪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见形势落败本就有了退意,现在看到最厉害的灰衣人被杀,纷纷开始后退。
  倒地受伤的那些人则挣扎着站起来,有些人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武器,有些人连滚带爬地往山上走,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撤退了。
  没一会儿,山下除了被杀的灰衣人和受伤的镖师,山匪几乎逃窜得无影无踪。
  经过了劫难的众人都停下了手,振威镖局的人都看向那名杀人的镖师。
  “钟直,你…唉,你出手还是太急了。”赵一桓抱伤看着他,叹了口气,认为他的行为过于莽撞。
  钟直垂下眼皮,掩盖住了杀人那一瞬间的狠厉,再抬起头,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憨厚模样。
  “头儿,他们这些山匪,都是杀人越货之徒,要是放了他只会让他祸害更多过路的行人和客商,我们这是为民除害。”
  赵一桓还想说什么,却扯到了肩膀的伤口,痛哼出声。
  钟直连忙上前来,并急忙指挥其他人去拿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然后替他查看伤口,准备包扎。
  等处理好了伤口,赵一桓才有空走到林与尘身边向他道谢。
  “在下振威镖局赵一桓,方才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赵一桓肩膀有伤,不好抱拳,于是弯腰鞠了一躬表示谢意。
  “今日若不是有少侠在,我们振威镖局这十几口人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他赵一桓这话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现在想到那灰衣人,还心有余悸。
  之前虽听说过白沙岭山匪不好惹,却没料到灰衣人功夫这么好。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林与尘神色淡然地回答道。
  赵一桓观林与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夫,觉得他有些傲气也正常,并没有因为林与尘的冷淡而有任何不平。
  他有心结识林与尘,但眼前形势不容他耽搁。
  “刚才我镖局兄弟杀死的那人是盘踞白沙岭的盗匪头目之一,据说白沙岭还有一个盗匪头目,与此人是亲兄弟,虽不知为何没有同时出现,但恐怕这些山匪回去通风报信后,他再带人杀回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要赶紧过去。”
  赵一桓担心镖局的货和眼前这些伤兵残将,简单互通了姓名之后,也来不及同林与尘寒暄过多,就指挥其余的人加快速度离开。
  赵一桓先前责怪钟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走镖的人讲究的是交友广阔八方通达,一般能不结仇就不结仇。
  这灰衣人虽然被擒住了,但是他还有个武功更甚于他的兄弟,现在把他杀了,不说待会儿他的兄弟前来报仇,即便这次安全无恙过了白沙岭,可结了这个仇,以后也要时刻提防,不得安宁了。
  或许是山匪们还没来得及报信,等到他们通过白沙岭,往前又行了一段路,赵一桓见后面无人追来才松了一口气。
  “头儿,兄弟们刚刚经过恶战,又急着赶路,都有些累了,不如停下来歇歇?”之前的红头巾汉子快步走到赵一桓身边。
  赵一桓环视众人,好些人伤口都来不及包扎,脸上衣服上全是血迹,看起来极其狼狈。
  跟在他们后面那两辆马车上的人也是,虽然护卫们的性命都保住了,但有些伤势颇重,痛得不停哼叫。就算是没受伤的也都灰头土脸的,看起来是需要做个休整。
  他们到达的地方是一处山阴处,可以听到不远处水流的声音,前方正好是一个较窄的弯道,既有水源又有屏障,正好可以休整。
  赵一桓见状点了点头,让红头巾通知大家停下来休息。
  ******
  大部队停了,沈南一三人自然也慢了下来。
  这个时候赵一桓再看林与尘三人,感觉就更不一样了。不说林与尘刚刚的表现,即便经过那场恶战,沈南一和宋祈安两人跟在后面还是一派悠闲,丝毫不担心山匪追过来,若不是胸有成竹,怎么能如此淡定。
  于是走过去再次向林与尘道谢,也是为了打听他们的来历。
  “几位少侠真乃人中龙凤,不仅身手高强,还侠肝义胆。赵某走南闯北,也算有两分见识,林少侠先前的手上功夫,我却看不出门道,不知林少侠出自何门何派?或是有何家学渊源?”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林与尘表情还是那样冷淡,多一句话都不想说。
  “林少侠谦虚,想来还是赵某见识少了。”赵一桓不愧是总镖头,处事圆滑自如,对林与尘这明显的拒绝也只微微一笑,丝毫不恼。
  这一出手就制住了那灰衣人,怎么可能是雕虫小技,但他既然不愿说,赵一桓也不再自讨没趣,说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另一边注视着林与尘的那些镖师见赵一桓回来,忙凑上前去询问。
  其中属红头巾的大汉最关心:“头儿,他们是些什么人?打探到他们要去哪里了吗?这人武功这么高,若是一路上有他们在,我们的货就更稳妥了。”
  此前他还在猜测沈南一几人别有用心,现在见识了林与尘出手后,立刻就想要结交了。就连钟直都对他投去了鄙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