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维泽不知道的是,那个单眼相机是常锦星某一任男朋友给他买的,而这位暖男大帅哥当下所有的存款只剩下一百二十块三角,下个月的房租还没有着落。
  常锦星必须尽快找到生财之路,也许是打个零工去当婚礼摄影,也许是接几位富婆小姐姐的cos摄影师。 数日前他突发奇想,把目标聚焦于张宇文身上,想试试泡一泡他来免房租,但张宇文似乎对他不那么感兴趣,这令常锦星生出少许好胜心──越是不上钩的,就让他越有兴趣。
  朋友的cs野外竞技场是真的,价格低廉也是真的,常锦星认识的那名老板生意十分惨澹,场地空着也是空着,答应只要介绍玩家来,就可以让他个人免费,再提供一餐低成本的晚饭,权当打工换餐。
  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顺便勾搭一下二房东。
  陈宏则是闲着无聊,他仍然留着少数存款,经济状况在四名房客里相对比较宽裕。 毕竟他破产清算,亏掉的都是投资人的钱。 最近他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需要稍微放松一下,也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熟悉下室友,说不定能透过他们多拉几个客户。
  除此之外,陈宏还有点私心,因为他一直怀疑某一名客户是gay,据他的观察这名客户是个有点钱的小老板,生活自律且单身,在他这里办了好几万的卡。
  陈宏想着给他介绍个帅哥先认识再当对象,万一成功了说不定能拿个红包当介绍费。 起初这个人选是常锦星──他认为常锦星也许会自荐枕席。 但认识了一天后,他怀疑常锦星有钱又水性杨花,万一渣了客户反而会造成反效果,于是他把人选暂时改成了张宇文。
  张宇文也很久没有参加过这种团体活动了,以前他偶尔会去荒郊野岭拍戏,但从未在郊外打过cs,对玩乐的期待甚至超过了观察素材的念头。
  于是大家各怀鬼胎地出发了,在地铁站外等到了匆匆赶来的严峻,严峻打过招呼,便融入了这一临时的小集体里。
  今天除了郑维泽穿着休闲套装,其他人清一色运动服,方便活动。
  高个子帅哥们穿运动套装很好看,犹如男团逛街。 外加他们都很年轻,显得各有各的气质,各有各的风度,其中又以常锦星最醒目。
  “咱们像不像男生宿舍出游。” 张宇文笑道,心想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自己从来不会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认识一帮陌生的朋友。
  “像一群保镖陪少爷来体验生活。” 陈宏打趣道。
  “少爷是谁?” 常锦星笑着问。
  大家一起看着郑维泽,只有他穿着休闲套装。
  “哎呀──”郑维泽忙以羞涩的表情来掩饰内心的得意。
  进入地铁车厢后,严峻一句话不说,倚在车门处观察室友们,另外三个人反而有说有笑,其中又以郑维泽最为活跃,他的交谈对象是常锦星,而陈宏杵在中间,犹如一个地铁里的防爆桶。
  “你老家哪儿?” 常锦星朝严峻随口问道,他们正在讨论乡下哪里最适合居住。
  “广泽县。” 严峻说。
  “哦。” 张宇文说:“种向日葵的地方,高山族也很多,背山面海。”
  “对。” 严峻说:“我家屋后就种了很多向日葵。”
  陈宏:“广泽还是冲浪圣地,你会冲浪吗?”
  “会一点。” 严峻答道。
  他曾经也是喜好体育运动的男生,打篮球、羽毛球、冲浪,几乎所有的户外活动他都喜欢。
  “宇文呢?” 陈宏又问。
  地铁到站,一群大男生便稍稍侧过身,为进出车厢的人让出位置。 张宇文答道:“我是江东本地人。”
  “那你应该很熟才对啊。” 常锦星说。
  张宇文解释道:“但我在外地念大学。”
  除了张宇文,另外四人都非本地人,大家都是来江东市打工讨生活。 郑维泽问常锦星:“你读哪所高校?”
  常锦星说:“江流大学,摄影系。”
  “哦──”所有人点头。
  实际上,常锦星连江流大学的门都没进过。
  张宇文带着笑意转过目光,恰好与严峻对上,严峻以为张宇文在朝他笑,扬眉作了个“询问”的表情。
  “你呢?” 常锦星问郑维泽。
  “崇汉财经学院。” 郑维泽答道:“国际经贸专业。”
  实际上,郑维泽也根本没有念大学,他和家里吵了一架,十八岁就离家出走了。
  大家纷纷点头,陈宏自报家门道:“我研究生在长岭读的,长岭体育学院。”
  其实陈宏只读到专科。
  “羡慕你们。” 严峻说道:“我没有念大学。”
  这话一时让虚荣的朋友们不知道该怎么接。 幸好张宇文打了个圆场,说:“可以考一个在职专班。”
  严峻:“太忙了,读不了书。 工作以后我才发现,学历确实很重要。”
  “有时很重要。” 张宇文又安慰了他:“有时也不那么重要。 但抽空更新一下学历,总是好的。”
  严峻认真地说:“你说得对。”
  “到了。” 常锦星说:“在这站下车。”
  大家于是又一窝蜂下去,在周围人的目光里出站,转乘公交车前往郊外,等车时陈宏似乎发现郑维泽缠住了常锦星,俩人聊得火热,自己插不上话,而严峻与张宇文的组合显得更为温和,于是自动转向了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