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夏景确实想不出更多了,憋了一阵,想出个另辟蹊径的:“昨天晚上不该那么冲动,明明知道你今天要上班还……”
  江子鲤对他的认错态度非常不满意,伸着爪子过去叼人。夏景被他掐得往后躲,推推搡搡中被抵在了车门上。
  他一只手向后扶着后视镜保持平衡,微低了头,闷着嗓子直笑。
  江子鲤勾他下巴:“你笑毛啊。”
  夏景摸着他后颈,眼神很软:“我和他说,我们和好了。”
  “你真说了?那老……咳咳,”江子鲤一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勉强想起自己已经过了无法无天的年纪,于是牙疼地改口,“那……他现在怎么样?”
  夏景只说了两个字:“老了。”
  江子鲤设想了下那个场景,却发现多年没见,自己居然连夏贺梁的样子都有点记不太清了:“听到咱俩的事没再给气出毛病吧?说啥没?”
  “没听到,”夏景想了想,“他声音一大容易咳嗽,我当时已经出门了。”
  江子鲤“噢”了一声,心里觉得夏贺梁活得这么失败,连个愿意在病床前听他说完话的人都没有,有些可悲。转念一想这么失败都是他自己作的,那是活该。
  心里这么想,但他没棒槌到当着夏景的面这么说,只挑了下眉:“行,你的歉意我收到了,你的补偿怎么说?”
  夏景看向他。
  江子鲤勾唇一笑:“今天你做什么必须都得听我的,遇事要说‘请问我可不可以这么干’,我不同意,你就得憋着,明白没?”
  夏景欣然领了这个惩罚,并在晚上身体力行地践行了,江子鲤挖了个坑把自己栽进去,整个人都被羞耻到红透了,后悔不已,气到去折腾猫。
  结果摸了一阵走了下神,再低头,手指缝沾了一手的猫毛。
  他发愁地看向自己的猫儿子:“宝贝,你掉这么多不会秃吧。”
  汤姆对他的诅咒敬谢不敏,收着爪子蹬了他一脚,然后“畏罪潜逃”了。
  接着厨房里的另一个宝贝闻声出来,俯身把猫抱起来。夏景长身玉立,往那一戳养眼的很,汤姆在他怀里十分温顺,甚至拿小脑袋轻轻蹭了一下他的手指。
  夏景抱着猫走过来,温声:“还有哪不舒服?”
  江子鲤嘴唇一掀,纡尊降贵地告诉他:“滚。”
  住在一起的时候,江子鲤又被宠成了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大少爷,甚至比以前毛病更甚,譬如此时,瘫在沙发上看电影连冰激凌都懒得自己舀,张口指使夏景。
  夏景按他口味盛好,出来就看见江子鲤抱着手机不知道和谁聊的起劲,眼神亮晶晶的,身体软踏踏陷在沙发里,一条腿没型没款地支在另一条上。
  夏景自从吃到甜头,深压在他克制而冷静的性格下的独占欲总会暴涨许多,有时作起来,甚至连猫都会吃醋。
  此刻他就有点见不得江子鲤搭理除自己以外的人,端着冰激凌走到某个没心没肺的人身边坐下,一声没吭。
  江子鲤正和重新联系起来的老同学们商量回母校看看老师,感觉到旁边沙发一沉,被他吓一跳:“你比汤姆走路还轻啊。”
  说着,他探身去够夏景手里的冰激凌,夏景却往后避了一下。
  江子鲤不得不继续往前凑了凑,他半个身子压在夏景身上,脖颈流畅优美的线条往下延伸进睡衣里,肩膀有些挂不住偏大的睡衣。
  夏景垂下眼,顺势用另一只手从他腰后搂过去,接着姿势极其自然地拿走江子鲤的手机放到一边。
  江子鲤不疑有他,夏景轻声说:“我喂你。”
  他嗓音含着一点哑,江子鲤听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血色一点一点爬了上去。
  他立刻坐回去,面无表情:“那不吃了。”
  夏景笑着把碗放进他手里,见江子鲤手机闪闪灭灭,这人又要重新拿起来,便说:“你的没电了,玩我的吧。”
  江子鲤满不在乎:“没事,旁边就有插头。”
  夏景轻轻按在他握着手机的手上,并拿出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理由:“会爆炸的。”
  要是同样被朋友圈“伪科学”荼毒的刘老板在这里,估计会头一次对这位把他弟弟魂都勾走的男人产生认可,并点一百个赞。
  江子鲤快被他笑死了,故意逗他:“认真的么,夏博士?”
  夏博士眸光动了动,难得不要脸了一回,坚持没松开手。
  江子鲤差点把怀里的冰激凌笑掉了,任他把手机拿走搁到卧室充电,自己往后一倒,捞过夏景的手机解开锁。
  他没往夏景社交软件上翻——这人无趣的很,平时常用的只有一个微信,加的人连江子鲤好友的零头都不到,他都懒得看。
  江子鲤打开了相册。
  他本意是想看看夏景在这些年的生活,谁知里面竟也没多少东西,只有一些抓拍的风景照和手机截图,一下就翻到了头。
  夏景安静地坐回来,江子鲤百无聊赖,正准备放下手机,却忽然瞥到相册最底下有一个隐藏文件夹,总算产生了一点兴趣。
  他冲夏景晃了晃手机:“这里面藏了什么秘密?说句好听的,我可以不看。”
  夏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视线落在江子鲤身上:“你可以看。”
  说完,他转过脸去,认真地欣赏起他们早不知道错过多少情节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