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鲁恭敬道:“圣上,林江龙怒一事已经办妥了。”
  “哦?不错。”皇帝又下笔画新一朵牡丹,“成效如何?”
  “林江沿线,小卜湾、裴壶口、黄芦堤等处均已成功毁溃,又恰逢大雨,已有五百余人祭天。”
  “比预计的还多了一些?”
  “是。”
  “挺好的,都收拾干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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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放心,经手之人都处理干净了,只是……”
  “只是什么?”
  “炀和宫插手了事后救灾,广墨上仙也在林泽镇出现了。”
  皇帝笑了笑:“倒是让他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还有,有人来报,万第荣依然在林江一带追查。”
  皇帝停了下笔,一滴墨滴在了纸上,他干脆就着这墨迹画起了蝴蝶:“无妨,不必管他,一个空架子罢了。这次祭天之事你辛苦了,对了,千月塔的事还是要抓紧。”
  余光鲁激动得跪了下来:“能为圣上效命,下官荣幸至极!”
  “自去领赏吧。”皇帝的目光仍然在牡丹图上。
  余光鲁退出御书房,沿着高高的宫墙,大步走向位于皇宫西南角的仙道卫执掌司,心头一片火热。
  “余大人。”“大人回来了。”
  余光鲁向众人点头,边走边说:“林江龙怒一事,圣上夸赞了,你们也都辛苦,之后每人都有奖赏。现在都过来,汇报千月塔建造进展。”
  “是。”
  众人一致的应诺声中,有一个人面露不忍——正是曾参与新安王府事件的那名下属。
  想想林江洪灾造成的惨痛后果,再看大齐上下八十一处千月塔的建造,李盼山不由记起那天新安王府外与张应慈的交谈。
  或许,自己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
  两日后,武斗会开始了。
  纪无锋上台表演了一套剑招,引得围观众人连连称赞,之后便坐在一旁观赛。
  本次比赛不允许使用兵器,整个赛程进展非常快,初期的比赛甚至可以直接用斗殴来形容,看得纪无锋昏昏欲睡,却又不时惊醒——他要去台上分开马上就要咬耳朵、挖眼睛的参赛选手们。
  终于,后半段比赛有了些样子。
  杜致也参加了比赛。
  此刻,正要到他上场。
  “呼——”杜致长长地吐了口气,看向坐在一旁的纪无锋,对方正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下面的两位选手,杜致,马飞。”
  一声锣响,杜致走上了擂台。
  陆容辛小声说:“你不担心?”
  纪无锋神色轻松:“杜致的功夫虽然少了些变通,但胜在基础扎实,多磨练磨练对他大有裨益。”
  就见台上两人已经缠斗起来,不过半柱香时间,杜致就取得了胜利。
  纪无锋冲他笑了笑,比了个拇指,杜致立刻蹦着下场了。
  秦大洪走来:“刘大侠,你这小老弟资质不错啊。”
  纪无锋站起身来:“哪里,武学一途,他不过刚刚入门。”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这武馆岂不是不入流了?”
  “秦馆主,这是哪里话,您这一身外家功夫可不是我能比得了的。”
  “哈哈哈哈。”秦大洪大笑起来,“行了,下面又该我们武馆的弟子上场了,你就继续辛苦辛苦。”
  纪无锋目送秦大洪离开,目光又转向擂台,两名选手已经比试起来。
  其中一人是武馆学员,另一人是附近村里来的农民。
  纪无锋突然眉头一蹙,眯起眼来。
  陆容辛注意到他的变化,轻轻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这人不太对。”纪无锋盯着那个农夫打扮的人,“他应该专门学过功夫,而且功夫不弱。”
  擂台上,这人下盘扎实,步法灵活,虽只以双拳对敌,但可以看出拳法路数不同寻常,不过片刻便赢下了比赛。
  “吴二,胜。”
  秦大洪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输了比赛的学员,纪无锋则看着那个叫吴二的农民憨厚笑着去了一旁,被几名好友围着恭喜。
  纪无锋倾身过去,靠近陆容辛说:“如果杜致和这个吴二对上,怕是输多赢少。”
  一天比赛结束,纪无锋略感疲惫,脑子里时不时会想起那些毫无章法的斗殴。
  陆容辛好笑地给他按摩:“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模样。”
  纪无锋闭着眼,躺在陆容辛腿上,声音都泛着股懒散:“如果明天的比赛还是这种水平,我怕是要不行了。”
  “别瞎说。”
  纪无锋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陆容辛指尖温热,力度正好,按得纪无锋昏昏欲睡之时,突然开口说:“我看你这两日虽然很忙,但心情很好,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纪无锋嘴角止不住地翘了起来:“这件事我还没完全弄明白,等我彻底清楚了,就告诉你。”
  陆容辛咬了下嘴唇,停了手上动作,弯下腰,先靠近纪无锋额头,顿了一下,又转去贴近他耳边:“真的?”
  轻轻柔柔的气息吹过,仿若一根羽毛划过心间,纪无锋身体轻颤,微红着脸睁开了眼:“陆大夫,别这样。”
  “别哪样?”陆容辛直起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含笑,眼神朦胧 ,完全不似白天严肃正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