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恋惊恐地回头,那假人长出了白岳光的脸,表情如木偶一样不甚真实,四肢像铁箍般伸过来,紧紧缚住了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李心怡开始哭,边哭边质问他,你不是只有我一个吗?你不是只喜欢我吗?那他是谁啊?
  刘恋,他是谁啊?
  刘恋……你说话呀!
  刘恋?
  刘恋……
  声音越来越弱。
  刘恋猛地惊醒,李心怡双臂压在他身上,试图叫醒他,声音虚弱地喊着:“刘…恋……”
  “心怡?”
  刘恋一跃而起,恍惚间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只知道一把将人抱住,按进怀里。
  “心怡……心怡,我在!”
  “刘恋……”李心怡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胸口,用气音告诉他:“我心脏不舒服,帮我……拿药。”
  刘恋一瞬间冷汗透背,说话都结巴了:“药……药?在……在哪?”
  “在我包里。”
  刘恋着急地一顿乱翻,找到了挂在椅背上的小包,李心怡低声指挥着:“在内袋里,叫硝酸甘油什么什么片……”
  刘恋颤抖着手从内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又慌忙去倒水,李心怡在身后弱弱地喊着:“不用水,不需要水……”
  刘恋把药拿给他,李心怡手抖抖地倒出一颗,含在舌下,平躺回床上。
  刘恋蹲在床边一下一下帮他顺着胸口:“要不要打120?”
  李心怡摇摇头:“不用,这种程度,吃点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刘恋有些自责的牵起他的手:“你白天给我准备生日派对,累着了,是不是?”
  “没关系,问题不大。”
  刘恋一时想哭,又不愿在虚弱之人面前掉眼泪;想把他抱在怀里,可心怡说他现在只能平躺着不能动;情急之下,忍不住红了眼圈。
  李心怡冲他一笑,抬手抹了抹他的眼尾:“没事的,别担心了。”
  刘恋抓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啄:“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刘恋心里难受极了,后半夜一直没睡,坐在床边守着心怡到天亮,轻轻唤醒,扶着他坐起来,又喂了杯水,见他没事了,才放心下来,简单洗漱一下,红着眼睛去剧组了。
  刘恋十分自责,因为,他确实做了对不起心怡的事。
  年初的时候,李心乐就对刘恋说过,他的长相气质适合演正剧,想不想去首都拓展一下交际圈子?要是有人脉,说不定能捡一些京圈的资源,运气好的话,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人要是三十多了还在舒适圈里打转转,事业也就算是一眼望到头了。
  这番话戳中了刘恋的痛处,正如李心乐所说,他都三十了还在演偶像剧,只是他不是在舒适圈里打转,而是没办法,资源跟不上实力,他也在发愁自已的前途。
  李心乐问:“京圈你是真的完全没有人脉吗?”
  刘恋想了想,说:“我小叔算吗?可他是音乐圈……不对,摇滚圈的,跟影视不搭界……”
  李心乐笑:“有人就算,你知道六度分隔理论吗?去试试看呗,说不定有机会呢?”
  刘恋脑子一热,决定北上闯闯,四月份北方回暖时,他打电话问他小叔,该不该去,小叔只说了掷地有声的一个字:“来!”
  李心乐真没耍他,去首都后给他介绍了几个实打实的大佬。请客吃饭喝酒,关系拉进了不少,但京圈的资源哪有那么好捡啊?他们自已人都不够分的,还极度排外。那段时间刘恋整日奔波于饭局酒桌,受尽冷眼,人都整得没自信了,李心怡又频繁查岗……他烦闷不已,去找小叔诉苦,小叔忙着录新专,推出白岳光应付他。
  刘恋一看到他就犯怵,李心怡的直觉没错,白岳光确实是刘恋的白月光,他十八岁时喜欢的人,由于各种阴错阳差没在一起,后来慢慢地感情磨没了,也就相忘于江湖了。刘恋结婚后被李心怡治得服服帖帖,也不流连花丛了,这位白月光也忘干净了,直到今年过年时才平平淡淡地见了一面,早就没有年轻时的感觉了。
  刘恋四肢僵硬地跟着白岳光陪各路大佬吃饭,白岳喝不了酒,所以刘恋每次都要喝双份,没办法,为了事业,难受也得忍着。白岳是做音乐发行的,跟影视圈也算有些交集,他在首都工作多年,积累下一些人脉,此时全拿出来给刘恋铺路了。
  那天晚上,刘恋喝了太多的酒,天旋地转,胃也疼,头也疼,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吹着风,只觉得前途未卜,心绪烦乱。白岳安静地走过来,坐在旁边陪着他,不说话。
  许久,刘恋低头叹了口气,白岳扳着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已肩上。
  刘恋强撑着坐直了:“你别这样。”
  白岳:“怎么?连这都不愿意?看来终究是生分了。”
  刘恋说:“别这样……我结婚了。”
  白岳叹口气:“搞不懂你,好端端的结婚干嘛?”
  刘恋沉默不语。
  “图资源吗?他们家要是能给够资源,你根本就不用上京,更不用求到我这里来;图人?”白岳轻笑一声:“年纪那么小,嫩生生的,不适合你。”
  刘恋说:“心怡很好,我跟他之间不需要外人评价。”
  白岳神色不虞,五个指尖悄悄使出九阴白骨爪,力气极大,刘恋的头被他抓得生疼,忍不住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