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啊,你这话说得好像人唐宁求着你跟他坐似的。”
  “又护上崽了?妈咪~”
  被叫做‘妈咪’的这个室友名字是秦施彰,为考进华庆大学复读两年,从纯艺调剂来的服装设计专业,因为年长唐宁几人两岁,的确总有一种想要多照顾他们的心思,也难怪一直被另一个室友开玩笑叫‘妈咪’。
  毕竟叫‘爹地’总觉得吃了大亏,但叫‘妈咪’就不多不少正好。
  郝导在台上尽量放慢了语速,在表达了对服装系新生的欢迎后,又说了些祝福的话,他想要为唐宁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一边看着台下仍旧镇定自若翻着书的唐宁,一边在心里埋怨着眉梁兴的不按常理出牌。
  当唐宁放下书,从座位站起的时,郝导这才在给了唐宁安抚的眼神后,把话筒交到了唐宁手中。
  “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说几句,没关系的,我会给大家解释你的情况。”
  郝导就是太过于看重唐宁的特殊性了,其实唐宁本身并非恐惧社交,只是社交障碍使得他容易与别人产生误会,索性他就开始回避社交。
  教室里留学生们都坐在一起,虽然他们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但比起教室里更多的亚洲面孔,他们这个‘留学生’的身份,无形之中就为他们划分了社交圈。
  讲台上的唐宁仍旧没有抬头,视线里只有那张放置着电脑等设备的讲桌,和更早之前眉梁兴将水杯放在讲桌上时,残留在讲桌的水痕。
  “hola,todos.”(大家好)
  符合讲话前的问好流程的一句话,却让台下的学生们和郝导有些懵。
  留学生那边却在短暂地愣神后,回应道:“hola”(你好)
  罗尔也在其中,虽然他不会西语,但简单的西语对话,他还是能够听懂的,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唐宁竟然会西语。
  唐宁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了,台下的华国学生们一脸迷茫,从唐宁面无表情的面孔之上也看不懂他叽里呱啦又时不时弹舌的语言是在传达些什么,但从留学生那边爆发出的笑声和偶尔出现的惊讶表情中,他们总觉得错过了很多好戏。
  罗尔一众留学生里有两个西班牙人,他们一边接收着唐宁讲述的八卦,一边翻译成英语告知其他并未掌握西语的留学生,坐于这群留学生身边的华国学生,英语也都是不错的,靠着西班牙人带着口音的英语,他们也多少听明白了唐宁在说些什么。
  考虑到现在这种情况说话,唐宁也不用在乎被误会,此刻的他说起话来可就顺畅多了。
  “说给眉院长:恩师逝去无遗憾、无悲伤(la muerte del maestra,no estátriste),记挂之物非学生、非恩师愿想,背弃糟糠妻、换得年轻好皮囊,手握争议实权、脚踏前人基业一方,可悲……”
  唐宁终于抬起了头,但他不是看向台下望着他的同学,而是看向推门而入的眉梁兴,临时编的短诗还未收尾,补上了一句:“hijo de puta.”
  唐宁说完走下了讲台,留学生在听到那句标准的骂人的话后,起哄鼓起了掌,由着留学生的带动以及讲话结束后的惯用鼓掌行为,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也接连鼓起了掌。
  正走上讲台的眉梁兴便理所应当地认定,这掌声是对他这个院长的欢迎。
  眉梁兴见唐宁回到了座位,凑在话筒前开口问道:“唐宁同学刚刚说了什么?”
  一个留学生答道:“他在介绍您,教授。”
  眉梁兴欣慰地看了眼唐宁:“好的,好的,感谢唐宁同学的介绍……”
  话音落下,沉浸洋洋自得之中的眉梁兴并没有看到留学生们别样的眼神和另有含义的笑容。
  罗尔在听见唐宁如此熟练地用西语讲述了关于现在的这个院长的‘往事’后,深觉自己还是低估了唐宁,不仅低估了他,还根本就不了解他的这个‘劲敌’。
  “你们都认识downey?”
  “当然,虽然他从来不接受采访,也不解读设计说明,但要是赛后去找钱教授,告知钱教授想要和唐宁交流设计灵感,是可以听见唐宁说话的,虽然他说话让人听起来感觉有些怪异。”
  “什么?你跟唐宁说过话?他不是不会英语吗?”
  “谁告诉你的?唐宁的英语说得很好。”
  罗尔受到了与唐宁重逢后的再一次重击:原来对方不是不会说英语,是懒得跟他对话。罗尔盯着坐在前排垂着头看书的唐宁,视线灼热得似要把对方的后脑勺烧出个洞。
  唐宁挠了几下后脑勺,记下了书中所介绍的金累丝镶宝石石龙纹头饰的细节。
  ……
  秦施彰都不知晓唐宁是什么时候搬出去的,床铺还在,但衣物和生活用品以及常用的书籍之类的已经被唐宁搬去了他在校外租的房子。
  “你们都没察觉他什么时候把东西搬走的?”秦施彰坐在床上,昨天和寝室的另外两个室友开黑,今天早上又没课,一觉醒来都到中午了不说,连唐宁人都不见了。
  “没啊,昨儿他不是老早就上床了吗?你还让我们打游戏声音小点儿。”
  “秦妈咪你就别管他了,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吗,你要是担心就问一问,虽然他不一定回,再说了下午上课的时候肯定能看到他……饿了没,兄弟们一起去食堂?”
  “帮我带一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