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护院纷纷点头,眼神里迸发出希冀的光。
  一月三十两!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差事。
  要知道,有的平常百姓,一年到头都花不了五两银子。
  若真一月得了三十两,好吃好穿买宅子可都能轮得上他们了!
  “老爷,您就只管说,要我们如何做?!”
  丞相又是叹了口气,语气幽幽的,
  “这规矩啊,也较为特殊……我之所以说有家室的好,你们可知是为何?”
  此时还单纯的护院还都在认为:
  “想必是个卖命的活计,给家里能留个后。”
  可老丞相听了,却笑起来,缓缓扇着扇子,口里说着:
  “非也,非也!”
  “只因这有家室之人,能行得起风流,也会风流!”
  话音一落,轮到护院们互相大眼瞪小眼了:
  “这……”
  “老爷莫非是要属下去当间客?”
  在他们的认知里,只有去当扮成妖倌儿的间客,才会有这种特殊要求。
  可,丞相依旧连连摇头。
  “老夫且问你们一句,你们平日夜深人静,可感到床榻孤寂,欲行些风流之事?”
  护院们大眼瞪小眼,一个人都不敢站出来说话。
  丞相继续道:“老夫我啊,却是如此。”
  “老夫岁数大了,便愈发觉得孤寂了,夜里常常孤枕难眠,情难自已。”
  yue——
  辛夷钻到白玄之怀里干呕了声,
  好个孤枕难眠,情难自已。
  这个猥琐老匹夫!
  “这……老爷的意思是……?”
  丞相从床上坐起,压住了拔萝卜的伤口,一声破碎的呻吟从丞相年迈的嗓子中流出——
  “老夫啊……啊……是想你们,陪陪老夫……”
  护院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互相搀扶,如临大敌,一同后退了一大步。
  “唉,老夫就喜欢看你们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想当年,你们教头也是这般抗拒。”
  “不急,等以后啊,日子长了,你们就能发现老夫的好了!”
  “你们且随我来吧。”
  丞相慢慢起身,扇着扇子要个护院背着拐出了辛夷三人视线。
  这回,轮到辛夷三人大眼瞪小眼了。
  他们照旧,头凑到一处,
  “咱们还跟过去吗?”
  辛宗礼问。
  他这辈子还没听过如此刺激的对话,竟让他生出想看后续的心思。
  但顾忌着身边还带着刚及笄的辛夷,他犹豫了。
  这种东西,会不会污染了自家女儿美好的心灵,给她的心理造成不可磨灭的创伤啊?
  “老娘要跟过去瞧瞧!”
  “这个五十岁的老匹夫,竟能做出这等毁人家室,猪狗不如的事情!”
  “听闻有家室,还更为兴奋!你们没瞧见,我可是瞧见了他眼睛里闪着饿狼般的光了!”
  白玄之气头正盛,握拳狠狠锤了面前的土柱子:
  辛夷一脸坏笑,牵起两人就往前走。
  “小辛夷啊,你一个女儿家……”
  辛宗礼犹犹豫豫的,不肯迈出步子。
  “我都不怕,爹,你怕啥?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辛夷又往前扯着他们走,
  辛宗礼犹豫半天,最后拗不过二人,还是跟了上去。
  拐弯之后,又是一条通道。
  只不过这条通道非常长,走了几乎能有一刻钟,才在头顶上看见微微光亮。
  “难不成他们没有关上暗室的门?”
  白玄之警惕之心升起,要辛宗礼与辛夷留在原地,她上前去探探情况。
  爬上吊着的软梯,白玄之缓缓将头探了出去。
  这个出口四周空旷,但烛火燃得极盛,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檀香的味道。
  “难不成……这里是祠堂?”
  白玄之蹙眉,缓缓转身,看向身后——
  “你,你,你,你是何人?!”
  只见一个白发老翁举着口锅缓缓靠近,脸上神情慌张,但那口锅越抬越高。
  就像是正等着距离合适,将白玄之打回洞中。
  白玄之匆忙地扫视一圈周围,除了这个老翁,再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与声音。
  丞相怕是……跟丢了。
  就在老翁准备手起锅落打白玄之一个措手不及时,
  白玄之猛地一缩头,从软梯上跳下。
  “跟丢了!快跑!”
  一声令下,几人精神立即高度紧张起来,顺着原路飞奔。
  飞奔途中,还时不时能听见老翁喊话的回声:
  “贼人——哪里跑——”
  “哪里跑——”
  “跑——”
  “嗷——”
  狂奔了许久,一行人喘着粗气回到了那间如窑洞一般的屋子。
  白玄之又想率先过去打探情况,被辛夷拦下:
  “娘,娘,且慢!”
  白玄之不解,都快要出去了,怎么还且慢起来了?
  直接出去回府就是。
  辛夷摇摇头,
  这里是丞相府,丞相的地盘。
  那老翁也定是丞相的人,虽是个看守祠堂的,但也不能小看。
  先前没被选上的护院都回到了岗位。
  刚刚老翁喊的一嗓子,肯定惊动了他们。如今若是自己猜得不错的话,这暗室的每个出入口都已有人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