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刚刚看到江岁晚那清冷漠然的眼神,像是对世间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冰冷眼神,带着一种神性的冷漠。他忍不住的想,江仙君,修的真的是那七情六欲皆不扰的太上忘情道吗?
  要是江岁晚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觉得他是个脑补帝吧?毕竟他刚刚只是单纯的在发呆思考问题。
  他修的不是什么太上忘情道,他只是个平凡人,还做不到七情六欲皆不扰。
  不过他的功法确实对他的气质和心性有一定影响,才会让他看上去冷漠疏离。
  愣神只是一瞬间,赵景程连忙转头去看床上躺着的赵棠枝,同时向江岁晚道谢:“多谢仙君这几日为小女诊治。”
  江岁晚依旧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然后道:“我和师姐就先不打扰城主了。”随即便拉着云霏意出了房间。
  云霏意被他拉着往外走,抽空回头道:“城主,告辞。”
  赵景程没回话,眼神落在赵棠枝脸上,恐惧又忧伤。
  棠枝,是爹的错,爹没有用,救不了你……
  赵景程忍了片刻,终究是克制不住的流下泪来。
  棠枝,对不起。
  江岁晚拉着云霏意悄无声息的出了城,云霏意疑惑:“小师弟,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吗?为什么忽然出城?”
  江岁晚松开她,抬起手示意她,“二师姐,你看。”
  云霏意凑近,就见江岁晚白皙的掌心上躺着一块很小的血红色的玉石碎片,云霏意拿起那块玉石碎片,看了看,然后道:“这不是绯灵玉吗?小师弟你哪搞来的?”
  她轻轻摩挲了一下,就有淡淡的红在指尖晕开,像是一片化开的胭脂,云霏意震惊:“小师弟你搞到假货了吧?这玉咋还掉色呢?”
  “在赵姑娘手腕的伤口上发现的。”江岁晚说着伸出手,在那块玉石碎片上轻轻点了一下,那血红的玉石被他一点,立马就氤氲开一层淡红色的雾气来,他说:“不是掉色,那是人的血液。”
  “什么?血?”云霏意震惊片刻后反应过来,“哦,是棠枝的血对吧?应该是她昏迷的时候沾到的。”
  “嗯,二师姐还记得你说的,这红雾是绯灵玉的特有现象吗?”
  云霏意点头:“但这红雾好像和其它绯灵玉上的红雾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这块绯灵玉上的红雾,是人的生机。”江岁晚道:“恐怕瑶珂城的失踪案都和这绯灵玉有关。”
  云霏意沉默片刻,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只有这一块绯灵玉上有生机而其他绯灵玉上没有呢?而且,如果赵景程一直在用人来炼制绯灵玉,那么这些玉石炼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这玉石是沾了赵棠枝的血才显现出了生机,或许这一切,和赵棠枝有关。”
  云霏意震惊,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难道绯灵玉是用来给赵棠枝续命的?”没等江岁晚说话,云霏意就自我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对啊,她这个身体状况,怎么看都不像被续命的样子啊。”
  江岁晚想了想,“我也想不明白。不过二师姐,你记得那天赵景程去的那个绯灵玉的原石山洞吗?先去那看看有没有线索。”
  云霏意:“好。”
  与此同时,赵棠枝房间。
  赵景程凝视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目光病态:“棠枝,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放心,很快,很快你就会好起来,长命百岁。棠枝,爹向你保证……”
  他絮絮叨叨的在赵棠枝床边说话,语气温柔甚至宠溺。
  “叩叩叩。”忽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絮叨,门外响起魏伯的声音:“城主。”
  赵景程皱眉,“什么事?”
  “城主,原石矿那边出事了。”
  赵景程闻言,立马站来了,匆匆忙忙的出了房间,“出什么事了?”
  魏伯垂着头,恭敬道:“有人试图盗走绯灵冠,似乎还是个修土,我们的人快守不住了。”
  赵景程勃然大怒:“看守的人呢?都死了吗?”
  魏伯头垂得更低了,“白天他们抓人的时候,有修土现身,他们和那帮修土缠斗上后就,就不知所踪。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应该是……死了。”
  赵景程听完,火急火燎的化为一束流光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句命令:“照顾好棠枝。”
  魏伯依旧垂着头,恭恭敬敬的道:“是。”
  不知过了多久,魏伯才抬起头,慢悠悠的进了赵棠枝的房间,他反锁好房门后,径直走向床边,然后俯下身,凝视着赵棠枝苍白秀美的脸,目光落在她衣襟微敞,露出的戴着那条银质长命锁的白皙脖颈上,紧接着他伸出苍老的犹如枯树皮的手缓缓伸向赵棠枝的衣襟。
  “城主放心,老奴一定替你照顾好棠枝的。”
  第40章 吃多了,有点胃胀气
  “站住!贼人,放下绯灵冠!”一帮少女追着披头散发的沈弃满洞乱窜。
  可恶!居然有修土混进了他们抓来的人中,还趁她们去追人的时候把血池中的绯灵冠给偷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修土果然狡诈。
  沈弃遛了她们一圈,看到有人求救后就停在血池边,漫不经心的看着追过来的一群人。
  他身旁的血池中泡着个面容秀美的少女,数根锁链穿透她的血肉骨骼,而后蛛网似的延伸向山洞的四面八方,她心口破了个大洞露出晶莹剔透的骨头,原本应该在那骨骼之下的一颗血红晶石此刻正被沈弃抓在手里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