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失踪的弟子应该就在这附近。”黎宿嗅了嗅,“我闻到了人的味道。”
  黎宿在药理方面是个天才,他的嗅觉更是异于常人。
  江岁晚在他旁边警惕的留意着周边的动静。
  他不太懂药理方面的知识,于是在一旁帮黎宿注意周围危险,保护他。
  黎宿在那蔷薇花藤上倒了几滴透明的液体。
  瞬间,苍绿的藤蔓被灼烧出一个个洞。
  有鲜红的血从藤蔓的洞里滴落,然后那藤蔓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像蛇一样扭动起来。
  有刺耳的尖叫从花枝中溢出,像是小孩子的嚎哭声。
  那声音像是小勾子一般勾着人的耳膜,江岁晚一把拉过黎宿,施了个隔绝咒。
  瞬间,世界清净起来。
  黎宿看着扭曲的藤蔓啧啧称奇:“哇,居然是活的。”
  江岁晚问:“三师兄知道这是什么了吗?”
  黎宿摇头:“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它是至阴至邪之物,不知道这玩意儿养着有什么用?”黎宿疑惑:“这东西应该会吸食死气,养它的人长时间沾染它身上的气息,容易短命。所以这东西养了干啥?为了看吗?”
  江岁晚想了想,回答他:“可能是打开什么东西的开关,或是能炼制什么东西让宿主长寿和增加修为什么的?”
  因为很多话本小说里至阴至邪之物的作用一般都是这几个。
  黎宿:“有可能。”
  他想了想,靠近那疯狂扭曲着的藤蔓,“小师弟,保护好我哦,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要试一下。”
  “可能会有点危险。”
  黎宿说完,利刃划过掌心,滴落到那棵花藤上。
  “滋滋滋”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阵阵血红色的雾气从花枝上冒出,瞬间将他们全部包裹起来。
  黎宿的血可以破万物表象,直窥事物本源真貌。
  参天古树上缠着的数不清的粗壮藤蔓都开始剧烈扭曲尖叫起来,像是被丢进了滚烫油锅中的虫子。
  江岁晚护着黎宿退到安全距离。
  苍绿的花藤如退潮的海水般从参天古树上落下,窸窸窣窣的爬向江岁晚和黎宿。
  血红的蔷薇花盛开到极致,一双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血红的花瓣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千双万双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然后同时看向了他们所在地。
  同时被几千几万双不正常的眼睛盯着,江岁晚有些头皮发麻。
  虽然他没有密集恐惧症,但是此刻也有点怵。
  黎宿眼睛反而亮了,他呢喃:“真美啊……”像是漫天闪烁着的,繁星一样的眼睛。
  江岁晚:“……啊?”
  江岁晚震惊之余,看着朝这边蜿蜒而来的藤蔓,抓着黎宿掉头狂奔:“不好!”
  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是先跑再说。
  但是已经晚了,红雾散尽,江岁晚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藤蔓圈了起来,堵住了退路。
  就在江岁晚思考怎么出去时,黎宿忽然幽幽对他说:“小师弟,你看那棵树,它裂开了。”
  江岁晚抬头看去,只见那棵参天的树上,树皮缓缓撕裂,露出一个个黑黝黝的洞穴。
  而后,无数没有五官的“人”从洞口中探出头来,四处张望着,发出脖颈被扭断似的,“咯咯咯”的声音。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眼看着周围那些藤蔓就要靠近,江岁晚护着黎宿,召出了折霜剑。
  “三师兄,跟紧——谁?!”一只手不知何时搭上了江岁晚肩头。
  就连跟在他身边的,对气味极其敏感的黎宿都没有发现。
  江岁晚对上了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江岁晚剑指着他,“是你?孤辰?”
  黎宿探出头来,问:“你怎么也在这?”
  “我?”孤辰指了指自已,看着江岁晚,说:“我当然是来找他的。”
  孤辰说:“我来报仙君在灵川斩我头的仇。”
  江岁晚看着四周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有些畏缩不敢上前来的藤蔓,疑惑的看向孤辰,“它们怕你?”
  孤辰:“可能是吧,毕竟我血脉比它们高。”
  在魔界,血脉高的往往会压制血脉低的生物。
  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棘手了。江岁晚握紧了折霜剑,那些藤蔓不敢动孤辰,但敢动他和黎宿,而且,孤辰又一心想杀了他。
  江岁晚戒备的盯着孤辰的一举一动。
  孤辰看向江岁晚,“来,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什么?江岁晚以为自已听错了。
  他们收集到的情报不是说传闻孤辰卑鄙无耻,手段下作吗?
  所以孤辰现在为什么会对自已说出“堂堂正正打一场”这种荒谬的话来?
  仇敌之间,难道不应该都是趁你病,要你命吗?
  孤辰看着江岁晚的眼似乎有一瞬间的笑意,而后,他挑衅的问:“怎么?瞧不起我?还是说你其实打不过我?”
  江岁晚没说话,黎宿倒是不客气,“在这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堂什么?正什么?”
  孤辰:“哦,那我们出去再打。”
  “出去?”黎宿摇摇头,“我们出不去了哦。”
  黎宿攥住了江岁晚的手腕,递给他一颗丹药:“小师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