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榆点了点那个方向,女生的表情从茫然到震惊再到了然。精彩的转变边榆只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但他没解释,摆摆手跟她告别,而后走向谢之临。
  这时电话那头的人也终于插上嘴,问:“你到安昌大学了?”
  “嗯。”
  “艹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追求真爱是去找……”
  话还没说完,边榆已经率先挂了电话。
  走到谢之临面前不等边榆开口,谢之临率先和周围人介绍:“这是我老板。”
  谢之临的同学都知道他在外面做兼职,听此客气地点头与边榆打招呼:“老板好。”
  “别听他瞎说,我哪能当得了老板。”边榆摆着手,“叫我边榆就行,之临兼职的那家老板是我朋友。”
  “哦~~之临~~”几个男生声音奇怪地起着哄,谢之临的脸刷一下变得通红。
  学生之间称呼一般都是连名带姓,很少只叫名的,如此边榆乍然一喊就显得有些亲昵了,一群大小伙子虽然不至于想歪,但是调侃自然不会少。
  猴叫过后,其中一个学生勾着谢之临的肩膀:“既然是之临的朋友,要不一起去吃个饭?”
  “瞎叫什么!”谢之临拿掉那个人的胳膊,不等他多说,边榆已经凑了过去,“合适吗,我一个外人。”
  “哪来的外人,之临的人就是我们的人。”
  又一个人起哄,跟着叫的人就更多了。
  谢之临有些无奈,其实也不是不能带着边榆,只是怕边榆不习惯:“那边少——”
  “边榆。”
  “……一起?”谢之临一噎,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水星逆行。
  学校旁边很多饭馆,面对学生的自然也没高级到哪去,主打一个实惠。
  众人到了他们常去的一家饭店,推门进去时里面已经闹哄哄地坐了不少人,几人直接上了二楼的包间,比楼下安静不少。
  一群大小伙子聚在一起酒是不能少了,有人招呼边榆点菜,边榆拒绝了:“我对这不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你们看着点,我就负责吃。”
  这话不假,其他人也没多什么,选了两个代表先去点菜了。
  趁着其他人说话没人注意这边的空挡,谢之临小声说:“不要意思啊边少,您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就先送您回去。”
  “没有,挺好的。”边榆看着对面青春肆意的大学生,这段时间盘桓在心头的阴郁散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但是还是纠正了一下谢之临,“边榆,叫什么边少,那些人随便调侃的话你怎么总当真。”
  是不是调侃谢之临心里自有掂量,原本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人喊道:“哎哟之临啊,你偷偷摸摸跟你这个朋友嘀咕什么呢,都进屋了朋友怎么还裹得这么严。”
  是玩笑,没有恶意,边榆跟着笑。
  他进屋后墨镜帽子都没摘,确实不太礼貌,便摘了墨镜踹在兜里。
  “哎哟,怎么了这是?”看见边榆额头的纱布,之前说话的人一惊,随即抱歉道,“哥们不好意思,不知道这还受伤了,那一会儿别喝酒了,怪我怪我眼瞎,别跟我一般见识。”
  边榆笑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了。”说着他揭开了纱布的一个边,“就这么点小伤口,医院小题大做。”
  伤口确实不大,就是淤青看着有点吓人。
  “怎么撞得这么狠,还是别喝酒了吧,你这得吃消炎药吧,不行不行不能喝酒。”
  “少喝点没事,不用吃消炎药,大夫说过几天自己就好了。”边榆车子后座上躺着的消炎药被他自动忽略了。
  又关心了几句,确定没什么问题这些人也不是矫情的,开始聊起各自从前受过得伤,有跳楼梯崴脚骨折的,有打篮球打断肋骨的,还有踢足球被人踢飞的,反正能活到现在都不容易。
  见那些人又各自聊开,谢之临却一反常态地安静坐着,边榆歪着身子凑到谢之临身边,捂着嘴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解释说:“怎么也不安慰安慰我,可痛了——”
  “砸的吧。”谢之临毫不留情地戳破。
  边榆眨眨眼睛,不知道这怎么看出来的,但很快想起谢之临的家境,而后了然。
  这种不能促进两人感情的话题边榆懒得聊,卖惨不能悻悻闭了嘴。
  不多时点菜的人回来了,顺便拿了几副扑克上来,几个人组局贴纸条,可惜没贴几张菜就上来了。
  这家饭店上菜很快,味道一般,好在便宜量大,很适合学生。
  边榆胃口一直不太好,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倒是啤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不多会儿就跟谢之临的同学们混熟了,最后连这些人家在何处,高考考了多少分,当初模拟考试经历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边榆甚至知道谢之临旁边那个叫赵良平的还有个同校的女朋友,最近因为送饭忘记挑香菜而陷入情感危机。
  两个小时后这顿饭逐渐接近尾声,边榆借着上厕所去把账结了,他没再上楼,而是一个人在门外抽了根烟。
  烟抽了一半,饭店门被拉开,边榆侧头看见是谢之临:“结束了?”
  他将烟捻灭在身后的一个剪了半截的矿泉水瓶里——那是专门给抽烟人准备的,里面已经躺了不少烟蒂。
  “边榆。”
  “嗯。”
  谢之临今天也喝了酒,喝的虽不多,整张脸却是通红,只看走路尚且算稳,仔细分辨又能看出漂浮——总之谢之临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