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榆骤然起身,段东恒还以为边榆要揍他,吓了一跳,结果边榆只是起身进了屋,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段东恒捂着胸口安慰自己。
  说来段东恒上次来还是边榆刚买房装修的时候,从前他怎么都想不到边榆会住在这,当然现在他也不理解。
  段东恒默默扫了一圈屋子,走到门前敲了敲,说:“这次回国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是我总觉得你心里搁着事儿。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用得着的地方知会我一声就行。”
  等了会儿段东恒没等到回复,虽然知道边榆不可能睡觉,但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还有苏泯沅,边榆,离他远点听见没?不管你们从前是什么关系,那都是从前了,有些事情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明白,苏泯沅这些年做过的事你要是想听我可以给你讲三天三夜,那么多事没几件好的,他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苏家人,你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
  卧室内,边榆坐在床边看着窗外,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很喜欢坐在这里,枯树也好,无人的街道也罢,其实视线并没有着落点,只是空荡荡地看着。
  回国后他听得最多的就是放下从前,真没意思。
  隔着房门,段东恒的声音有些闷,也显得内容愈发沉闷。
  边榆的脸上依旧无波澜。
  又过了好一会儿,久的边榆以为段东恒已经走了,却在这时段东恒声音再次响起:“边榆,有些事情虽然你很清楚,但是我还是想多嘴一句——”
  “之前有人跟我说。”边榆说,“几年前的那件事不是苏珉沅动的手,他也是受害者,若不是当初的决断,他栽得跟头比我大,保不齐这辈子都不能翻身了。”
  “决断?可别是我想的那个决断。”卖了边榆的决断?段东恒冷哼,“还是你心软了?”
  “段东恒。”边榆突然叫道。
  “嗯?”段东恒的声音听上去情绪很差。
  房门哐当一声被人拉开,段东恒险些跟里面出来的人撞个脸贴脸。
  “怎,怎么了?”段东恒吓一跳,下意识想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事让边榆火了。
  边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你有话说话,别这么看我,我怪害怕的。”段东恒做出逃跑的姿势,模样有些做作,还有点搞笑。
  边榆嗤笑道:“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在这操心我?你当我是什么,依附男人没有自我的恋爱脑娇妻?苏珉沅是不是被算计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想走我可以送你出去。”
  话虽是威胁,段东恒短暂的愣神后松了口气。
  “我只是怕你——”
  “你想多了,有这时间不如赶紧回去盘算你的生意,还有你那个破酒吧,别没事儿搞的乌烟瘴气。”
  莫名一段训斥之后,哐当一声房门差点拍段东恒脸上。
  段东恒对着空荡荡的房门大眼瞪小眼,骂骂咧咧一通走了。
  坐在车上,段东恒没有急着开车,而是点起了烟想起了旧事,边榆出事后的那段时间。
  说起来那段时间的边榆真的像个疯子,理智什么的全部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别说别人了,连段东恒都害怕,甚至跟边榆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程宗崇都被吓到,说到底,他俩是害怕边榆哪天进了精神病院。
  这个想法没有说出口,但两人不谋而合,不约而同地玩起了一种只要不说破就不会发生的幼稚游戏,自欺欺人地觉得只要不提,边榆就还是过去张扬肆意的边少。
  然而逃避显然没什么用。
  很长一段时间边榆都住在酒吧,为此酒吧曾停业一段时间,也不是单纯为了给边榆清场,也是怕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这个爷,到时候伤了人还砸了场子,算来算去都很亏。
  边榆什么都没说,段东恒最初以为边榆是心里那关过不去,想想也是,一向骄傲自尊的大少爷让人算计还被人睡了,怎么想都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失意发泄也很正常,只是后来他察觉到边榆的不对劲,暗地里在派人调查什么。
  再后来的某一天,边榆突然好像疯了一般灌自己的酒,整个人意识都不清醒,浑浑噩噩了两天,这么下去就是好人也得喝坏了,就在段东恒打算叫着程宗崇想办法时,边榆突然不见了。
  那天段东恒和程宗崇找了一整天,哪哪都没找到人,吓得他们差点报了警,却因为没满24小时不受理,直到他们听闻边榆被绑回了边家。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段东恒不清楚,他也曾问过程宗崇可惜程宗崇也是摇头,这期间的事情只有边榆自己明白,然而对此他却一言不发,没多久边榆就出了国。
  想了想,段东恒都觉得今天的事不简单,给程宗崇去了个电话:“干嘛呢?”
  “上班啊,还能干嘛?”
  段东恒一时以为自己耳聋了:“干啥玩意?”
  “shang上,ban班,上班,听懂了吗我亲爱的段老板?”
  段东恒将手机拿到眼前,确定自己没打错电话,手机重新贴到耳边时,听见程宗崇声音疲累地说:“怎么了段老板,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我了,酒吧赔光了?”
  “呸!你赶紧给我呸三下,乌鸦嘴。”对于程宗崇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行径,段东恒一直觉得是边榆带的,程宗崇他爸程劢是个绝对正经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教出个不着四六的纨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