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问自己老子的死期,边榆是第一人了。
  “边少玩笑,我哪有那天赋。”
  边榆不听他胡扯:“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三爷来这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苏珉弢:“我听说那伙人是平蒲的?说来那个地方很快要动迁了,开发项目就在苏家手里,没想到那里的人竟然是这幅样子,看来之后的拆迁款也不太好谈啊,苏珉沅可有麻烦了。”
  边榆眯了眯眼睛,不知道苏珉弢说这个干什么。
  他知道苏珉沅现在负责苏家的几个子公司,大项目不太有,基本上都是本部那边不想做又不想扔的,就放到子公司里,纯属出力不讨好的活计,可平蒲若是开发,那可是块肥肉,怎么都不应该落在苏珉沅的头上。
  果不其然苏珉弢说:“这事儿原本不是在苏珉沅那,可是不知道谁在我家老爷子耳边吹了风让他对我和大哥生了猜忌,又听说苏珉沅对平蒲那边挺熟的,项目就落到了他的头上。哎不说这个,大过年的不说这些,咱们两家约着初一一起吃饭,边少可一定要到场,小妹也有一段时间没和边少见面了,最近芮安在家十分乖巧,当真有个新娘子的样子了。”
  苏珉弢端茶慢慢品着。
  苏珉弢的话说的云里雾里,边榆一时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平蒲不小,位置也不错,是个好项目。”
  苏珉弢笑了笑:“边少可曾去看过那些人?”
  说的是绑架边榆的那些人。
  “去看他们干什么,追忆自己当初的苦难?我又不是受虐狂。”
  苏珉弢点点头:“说的也是,那些人就是一群为了钱的亡命之徒,被抓了也是为民除害,就是不知道这事儿能关那些人多少年,边少若是觉得不解气,这事儿上我还可以帮帮忙,死刑有些难,多待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边榆虽然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却也不至于去干这个,爱怎么判怎么判他管不着。
  “我听说死了的主谋孔辛家里已经没有别人了?这种没有牵挂的人真可怕,为了钱什么都不管不顾。死了也好,万一以后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不是害了人家吗,谁家也不想把女儿嫁给这种人。”
  苏珉弢上门不可能是专门嚼舌根,一方面想问边榆对合作这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一方面对边榆说:“我看边少最近和苏珉沅走得很近,别怪我这次没提醒你,小心苏珉沅。”
  边榆模棱两可地笑着,苏珉弢时间很紧,没坐多会儿便走了。
  听见关门声,谢之临从卧室里出来,对边榆说:“下次来人我还是提前回避一下吧,被人撞见了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
  “毕竟是苏家。”
  边榆闻言看了眼谢之临:“你又不是见不得人,刚刚他说话你听见了没?有什么想法?”
  谢之临很想说自己没听见,但是他们两个人聊天完全没有压低声音不给人听的意思,谢之临想了想说:“挑事的,这位苏三爷似乎有点忌惮苏五爷,却又有些看不上。”
  苏珉弢肯定看不上苏珉沅,哪个婚生子能看得上私生子?。
  边榆仰躺在沙发上,说:“咱们什么时候吃饭,我饿了。”
  吃饭之前边榆接到个电话,拿了外套出了门,出门前匆匆咬了一个饺子,一口下去差点把牙硌掉,好巧不巧吃的就是那枚硬币。
  谢之临震惊,他原本留了一些打算半夜煮的,硬币应该在那些饺子里才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混到第一锅里。
  彩头讨到了,边榆笑道:“看来我今年要走大运。”
  除夕的街道上很冷清,周围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街上却见不了几辆车。
  边榆驱车去了老城区段东恒的酒吧,今天酒吧歇业半天,门锁却被人强行撬开,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大门半敞着,边榆走了进去。
  大灯没开,边榆摸黑走了几步就听见里面有酒瓶摔倒的声音,打开手机上的手电,他终于找到了破门而入的罪魁祸首。
  顾蒙此时仰躺在沙发上,跟前全是空酒瓶,他听见脚步声微微侧头,看见是边榆后苦笑了一下说:“边爷,我完了。”
  边榆坐到他身边脱了外套,虽说今天不营业,但是暖气很足,热得慌。
  酒吧门是顾蒙砸开的,段东恒远在老家,手机接到报警后正想骂是那个孙子大过年找不痛快,最后发现是顾蒙后直接给边榆打了电话。
  边榆的熟人,也是酒吧的老客户,段东恒让边榆离开的时候记得给门换个锁,然后就继续跟人打牌去了。
  空荡荡的酒吧里只有顾蒙一个人,边榆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任由顾蒙一直喝酒,他自己则叼了根烟看着天花板。
  酒都是顾蒙自己拿的,价格不知道,反正一股脑抓来一大堆,牌子不论,红白黄掺着,一副要把自己灌死的样子。
  顾蒙这才过完生日没几天,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能让他这样颓废。
  一个一直喝,一个一直抽,眼看着桌子上的空瓶子越来越多,边榆摁住了顾蒙还要开酒的手。
  “差不多行了,你不会想在今年的最后一天把自己喝死吧,那我可就成了犯罪嫌疑人,回头咱们哥俩地底下相聚?”
  边榆是玩笑话,顾蒙苦笑了一下:“边爷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