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赵婶儿想着我们,不然初来乍到到哪玩牌都不知道,听说最近在严打,谁家都不敢明目张胆地拢局。”另一个年轻人叹了口气。
  “严打也不打这个,不过是抽水子少都不想支局罢了,你们下次还想玩直接去就行,都是自己人,没事。”被称作赵婶儿的笑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今天本不想过来,但是那个组局的人家跟她很熟,若是拉人去玩还能拿个一星半点的水子,苍蝇腿再小也是肉。
  “我听说赵叔今天去医院了?怎么个事儿,是被人欺负了还是怎么?要是有事赵婶儿你可不能瞒着大家伙,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人,我们来的这段时间受到您不少帮衬,可不能跟我们客气。”
  “嗐,没有,哪的话,你赵叔在家睡觉呢,我这不就是晚上待不住才出来玩。”说完赵婶儿叹了口气。
  这一看就肯定有事啊,几个小年轻你一言我一语地哄着,不多时赵婶儿眼睛上就带了红光,念叨了一句:“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众人这才知道,这老两口前几天想去找工作,没想到被公司老板的儿子欺负了,赵叔胳膊被压坏,在医院待了好几天,今天才回家。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赵婶儿你们报警了没,可得验伤啊。”
  “还得要赔偿,不能便宜了那些有钱人。”
  “有钱人的心眼一个比一个坏,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吗?”
  “就是说啊赵婶儿,你们报警了没,富二代有没有给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都得要,您可别心软。”
  “刚刚赵婶儿不是说去找工的吗?结果怎么样了?那富二代是老板的儿子,这工作是不是就没戏了?”
  “还工作呢,工作得给,赔偿都不能少。”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赵婶儿低头抹了下眼睛,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那富二代还算好的,让人送我们去了医院,医药费都给付了,还额外给了点钱。”
  “给了点钱怎么行,这让人跟着谁知道是不是跟医院窜通了,赵婶儿您可不能心软,更何况他这么一掺和,您这工作怎么办了?万一因为这事儿吹了,赵叔还受了伤,之后您打算怎么办啊,这伤以后有没有影响都不知道,您一个人出去四处找工作,这年工作也不好找,您家孩子还在上学吧。”
  赵家一共三个孩子,老大早亡,剩下一儿一女年岁都不大,赵家虽然有点积蓄但也不能座山吃空,本来二人是有活计的,前些时日因为拆迁的事情辞掉了,拆迁又没了着落。
  “我倒是认识几个工头,可以帮婶儿您问问,您会做大锅饭吗?虽然工资不算多高,但也可以当个过度的。”
  七嘴八舌地这些人又开始出主意,但来来去去赵婶儿都没有搭话,她这时才想起了正事,也想起了富二代之前跟她们说的那句话。
  大半夜里,睡梦中的吴乾接到一通电话。
  听着对面哭唧唧的声音,吴乾的困意瞬间散干净了,过了会儿想起来这电话还是他主动留的,因为祖宗故意压断了一个人的胳膊。
  他礼貌地问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紧接着就听那边女人哼哼唧唧说:“你们少爷说许给我们个承诺,我们老实人也不想要别的东西,就,就给我们个工作养家糊口就行。”
  *
  三月末天气终于开始正式转暖,不知不觉间树梢上聚起了花骨朵,擎等着在春风里绽放。
  可惜街道忙碌,人们行色匆匆,在岗位上消耗着生活的热情,又在灯火阑珊里拖着疲惫的身体路过一排排抽芽的树。
  太阳不见,月亮爬了出来,桦旌的大楼依旧灯火通明,尤其是市场部只有几个人因为个人有事准点下班,到这里上班的人早就没了个人休息时间,上下班唯一的区别就是,过了下班点,他们的工资变成了1.5倍。
  文斌从办公室出来,本以为会看见一片热闹的办公区,不曾想一出来就看见所有人的都聚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走进发现每个人手里举着炸鸡可乐。
  其中一个人说:“你别说,咱们这位太子爷还挺好,虽然每天来了就是坐着打游戏,明显是来混日子的,但他不管看到谁都会笑着打招呼,才来了三天就把咱们部门的人名记全了,有一次我出去陪客户吃饭晚了打不到车,好巧遇到了他,他竟然主动送我回去,我当时差点以为他想泡我。”
  这是空闲时间里的玩笑话,没有人的当真。
  另一人笑道:“那不行,想让太子爷动心,你得去趟泰国加个东西,不然这样太子爷看不上。”
  边榆喜欢男人不是秘密,也因为这点,边榆不管怎么对她们温柔体贴,这帮女士们都不会多想。
  市场部也有男士,不如女士多。
  “那你们看我有戏不?”
  一个男声忽然传了进来,远处的几个还在闲聊没注意,近旁的几个却突然紧绷起了身体,僵硬着脖子转头嘿嘿叫了一声:“文总……您吃吗?小边总送来的。”
  边榆担了个市场部副总的虚职,更何况是大老板的儿子,叫一声“小边总”没毛病。
  文斌:“要是不忙就早点回家,总在公司耗着做什么,没有自己的生活想过吗?”
  话是什么说,手上却接过递到面前的炸鸡,紧接着凑头问:“不然你们谁去□□一下小边总,保不齐直接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