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还有这个闲心考虑我,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吧。”车子启动,边榆不紧不慢上了路,“这事儿确实不用着急,于腾若是真的失踪你猜最高兴的是谁?于腾和他老婆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他老婆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如今他老婆已经马不停蹄地报了警,但凡于腾出点意外,或者失踪几年,这家产就全是他老婆的了,这段时间里警察的调查肯定不是能少,他老婆也不会闲着,早晚会摸到你那。”
  这些年于腾没少给夏初好处,于腾还在的时候也就算了,还能掩饰掩饰,如今于腾不在,他老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早晚顺着蛛丝马迹找过来。
  “你要是真害怕要不现在出国吧,于腾给你的钱够在国外生活吗?我这是很真诚的建议。”边榆面带笑意,看着前面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玛莎拉蒂,难得好心情地没有骂娘。
  一系列的话显然已经把夏初打蒙了,他原本以为边榆才是有求于人的那一个,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处于全然被动的境界中,别说谈条件,若是现在边榆将她暴露给于腾的老婆,保不齐于腾他老婆还能出面帮边榆证明于腾这些年做的事情,毕竟于腾不可能开口,他老婆完全可以领一个被蒙在鼓里还被戴绿帽子的可怜妇人角色,什么话不由得她说?
  能跟于腾这么多年,还能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这么多年,夏初的心思比一般人都精明:“我可以帮你,但是对我有什么好处?”
  边榆乐了:“我说了,你没什么立场跟我谈条件,能跟我合作的人有很多,未必是你,对于我来说,你也无足轻重。”
  “既然无足轻重,边少爷也没必要出现在我面前,您说是吧。”夏初这会儿稍微冷静了一些,人似乎在外面,隐隐能听见风声,“边少爷说对我的事情没兴趣,也确实没什么意思,但关于于腾这些年流转于各个学校,为了找那些出身贫苦妄图出人头地的女大学生,这种事不知道边少感不感兴趣?”
  夏初说的胸有成竹,边榆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一手扶着方向盘,吐了口烟圈:“夏小姐不知道我只对男人感兴趣吗?那些女大学生就算再水灵,可惜不是我的菜。看来咱们确实没有必要再谈了,我这也快到地方了……”
  “边少!那顾家的事情你感兴趣吗?”
  边榆手指一动,一撮烟灰猝不及防地掉到了裤子上,边榆低头撇了一眼,眉头微蹙——这可是他精挑细选用来见唐元驹的行头。
  边榆没有回话,夏初以为自己抓住了筹码,语气里的急迫有了稍许缓和。
  “边少爷……”
  “夏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顾家是哪个顾家?这随意攀空口无凭,你可不能欺负我是个纨绔就随口胡来啊。”边榆声音里没有丝毫破绽,一双眼睛却冷的吓人。
  夏初咬了咬嘴唇:“年前的那场宴会,是边少爷提前离席了吧,怪顾少爷倒霉,不然这事儿怎么也不该落在他的头上。”
  突然一口大锅扣在了脑袋上,边榆被砸的有些晕,一时没想好该怎么接,可这点空挡落到夏初的嘴里却成了边榆的不信任。
  “于腾并不是只给我生活费,他以为我离他圈子远,偶尔过来的时候尤其是喝多了,会顺嘴说上几句,我有录音——”
  此话一出,边榆的眼睛突然就亮了。
  车已经停在了华溪广场的停车场里,这边的写字楼有很多栋,苏珉沅在这里,唐家新找的临时办公室也在这里,中间隔着一栋,倒不算远。
  边榆没有下车,而是又点了一根烟,靠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问:“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夏初说:“你得给我足够我和我儿子出国的钱,帮我们办手续,只要我们出去你想要的东西都会有。除了顾家的,还有安昌大学的。”
  一个自以为养了很多年的金丝雀竟然在见着金主的时候实时录音,不知道是于腾警惕性太低,还是这个夏初太精明,边榆倒是很想看看于腾知道这件事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以。”边榆应得痛快,“只要你手里确实有这些东西,我不仅可以送你出国,还可以帮你把你过去的痕迹摸了,让你们走得干干净净好无后顾之忧。”
  “谢谢边少爷——”
  “别急着谢,我说了,前提是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有,而且足够有价值。”最后这句话边榆说的很明白,别拿一些模棱两可没什么用的东西糊弄。
  “毕竟夏小姐的退路需要我来安排,退路成了死路可就不好了。”
  这根烟抽完了边榆才下了车,一身烟味,他站在风里散了散,敲开唐元驹办公室门时身上已经闻不到多少味道了。
  唐元驹坐在里间隔断正埋头看文件,听见声音抬起头,严肃的表情在触及到边榆的脸时瞬间换成了和蔼的笑容,他指着一旁的沙发:“坐,怎么想着来看外公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忙,也没个时间陪陪老人。”
  边榆笑道:“是外公忙,我这不是怕给你添乱吗。”
  边榆屁股刚放下,唐元驹突然说:“你也别坐那了,来都来了,正好你看看这些东西。”
  是部分土地规划和项目造价。
  “我哪看得懂这些啊。”边榆瞄了一眼就瘫软了回去,“看得头疼我不行,外公,你昨天说的那事儿是跟我开玩笑的吧,我可做不了这些,我就是个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