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我们在干什么?”江栩淮已经拆好了包装,他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耐心地等着。
  他要她再重复一遍,说给彼此听。
  舒知意潸然落泪,说:“相爱。”
  “对。”江栩淮嗓音沉了几分,捉着她的脚腕往前轻拽,指腹顺势拨走她眼角的泪水,五官轮廓深邃清冷在光的来回映照下还有些冷感。
  “宝宝。”
  “外面下雨了,抱紧我。”
  窗外细雨绵绵,雨滴声被不断地放大,一下一下敲在她的耳膜上。
  舒知意手攥紧了床单,循着热意和他靠近。
  衣物褪去,散落一地。
  两人都出了不少汗,皮肤上覆上一层黏腻,但还是紧紧没遮挡地贴合在一起。
  一开始舒知意频频哽咽,哭声弥漫在鼻尖,到后来燥意舒缓了许多,情到深处时呜咽声加重,酥软着身子。无意识地被江栩淮哄着喊了几声“老公”
  也听到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柔声轻语,说了很多情话。
  檐台水珠滴落,掩不住暧昧空间内来回飘荡的迷迭声调。
  影子交叠拥抱,像一阵风轻盈地浮在白墙上,摇摇欲坠,没有归宿,落在了虚无。
  呜咽声逐渐变成呻.吟,尾音低颤。
  掺上意识不到的娇嗔。
  不知多久,黑影停滞了摇动。
  舒知意全身乏力,额前的碎发被浸湿,她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眼眶沁着湿润盯着半空恍惚,大脑空白意识混沌。
  从始至终,十指都是紧握的。
  安全感充斥在全身。
  如未知海域里流浪的小船,在夕阳西下的昏黄余晖中,在粼粼碎碎的海平面终端,寻到了摇晃而来的另一艘小船。
  空气寂然时。
  “我爱你。”江栩淮忽地在身侧出声,语气沉冽,带着事后还未散去的情.欲。
  舒知意弯了唇角,牵紧了他的手。
  背景中所有一切开始消音,她依旧没回应,下一秒沉沉地闭眼昏睡过去。
  —
  舒知意是被渴醒的。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睁眼只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身上已经被换上干净的睡衣,皮肤上也没有了黏腻感,大概是江栩淮抱着她擦洗了一遍。
  天已全黑,细雨绵密,把窗面氤氲得模糊不清。
  空气中的潮湿在黑夜中无处藏匿。
  但屋内的暖烘却又让水珠分子停留无法靠近。
  静谧又温馨。
  江栩淮懒散地靠在床头软垫上,手上拿着平板,偶尔翻页,神色冷峻,像是在处理公务。
  额前的碎发柔软带着些轻微的蜷曲,垂覆而下遮在额前,衣袖挽起小臂上几排齿痕,视线上移,脖颈附近也有细密的几圈绯红印记。
  全是她种下的。
  舒知意忽然有些心虚,没忍住咳了一声。
  江栩淮看过来。
  他眸底里的疏离全然褪去,眼脸温和,俯下身将她捞进怀里,伸手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杯温水拿过来,里面贴心地插着一根吸管。
  “喝点水。”
  舒知意被他拥在怀里,小口地吸吮着。
  她口干舌燥,嘴唇干得不行,喝了大半杯才稍稍缓解了喉间的干涩。
  “你这个手。”舒知意顿了顿,瞄着他小臂上她咬的痕迹,红肿一片应该还出血了。
  她小声问,“疼吗?”
  江栩淮笑了笑,喉结跟着小幅振,舒知意后脑勺变得有些发麻。
  “不疼。”他垂眼将她黏在唇角的一根发丝捋开,问,“你呢,还疼吗?”
  男人腕骨间绑着一根简单的黑色发圈,原先是在舒知意的手腕上的,两人先前在床上十指摩挲时被江栩淮悄然调换了位置,套在了他的皮肤上。
  舒知意温吞地摇摇头。
  视线在那根发圈上停留了会,思绪忽地被拉到那场混乱,她耳垂又晕上些绯色。
  江栩淮显然是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呼吸绵长吐在耳廓:
  “想什么呢?”
  语气带笑,刻意拖长了音调,有些逗弄的意味。
  “没想什么。”舒知意撇过头去,正好一道闪电划过半空,劈下一道惊雷,她不自觉地往他怀里埋了些。
  小猫也被吓得从客厅钻进卧室,跳上床,蜷缩着钻进她的臂弯里。
  舒知意揉揉它的脑袋,念叨着:“怎么突然打雷了。”
  江栩淮收紧手臂力度,体温融得更深了。
  他问:“害怕雷雨天?”
  “嗯。”
  舒知意轻轻应声,情绪荡了下来。
  回忆零零碎碎,记忆没由来地和过往重叠在一起。她小时候就很胆小,尤其惧怕雷雨天。
  在小朋友眼里,闪电雷声就是怪物降临人间,父母会轻拍后背或是唱歌哄着他们入睡,只有舒知意一个人缩在房间的一角,抖着身子把头埋进被窝里。
  以至于,她已经二十好几的年纪。
  依然觉得,那是怪物。
  才经历了最亲密的体验。
  舒知意对江栩淮突然有些孩子气,她戳戳他的后背,提议道:“你唱歌给我听吧。”
  “想听什么?”他没拒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