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夜里睡觉,余夏都要裹得严严实实,有时甚至遮遮掩掩的,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好,殊不知王慕倾早就发现了她有伤,不只是腿上,肩膀上还有很大的一条青紫的痕迹。
  知道余夏想瞒着自己,所以王慕倾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受伤,她吩咐厨房做些生肌滋补的菜品,希望在食物方面帮余夏尽快恢复。夜里,她生怕碰到了余夏的伤口,一连几日她都没有躺在余夏的怀里睡觉,余夏为此还有几分不开心。
  新出锅的米糕带着蒸汽,熏得人睁不开眼睛,王慕倾的手艺越来越好,以往还有一些形状不太好看的,如今个个米糕白胖诱人。她亲自端了一盘,秀儿另端一盘,她们走到书房门口还没有敲门,就听见里面争执的对话。
  “主子,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事情发生在国公府,宾客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若那日他们的计谋得逞,这件事第一要打的就是那荣国公的脸。那孙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主子是荣国公啊,这样一来不是前后矛盾么!咱们换一条思路想,这孙谋面上是荣国公的人,实际上主子另有其人,而他做了这样的事是想激化你与国公府的矛盾。”
  “从长计议个屁,高能你怎么磨磨唧唧的,人家都算计到主子头上了,你要是害怕就把这事交给咱老熊,保证打得他老娘都不认识他。”
  “熊然,你闭嘴。主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孙谋暂时不能除,咱们得抓到他背后的人...”
  “我要这孙谋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你明白么!!!”那是与每日里完全不同的余夏,不再温柔,是狠绝的语气。听此门外的秀儿吃惊的出了声,而王慕倾也诧异的顿住了脚。
  书房的门被打开,余夏没想到是王慕倾站在外面,她有些尴尬,可语气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切换到了温柔模式,“倾倾,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些米糕来。”王慕倾弯着眼睛笑,一如往常,好像她刚刚没听见那些话似的。“这一盘米糕是你的。”她又对着高能和熊然说道,“那一盘是你们的。”
  熊燃的眼睛瞬间亮了,“我俩也有啊!那咱就不客气了。”他大大咧咧的拿起米糕就往嘴里塞,高能向王慕倾抱拳感谢的功夫,熊然已经吃了五六块了,他的嘴被塞得满满的,可那一点都没耽误他说话,他夸赞这米糕好吃,秀儿看他吃相差有些嫌弃的说了一嘴,这米糕是王慕倾花了一个上午做的。余夏听见之后黑着脸把熊燃面前的米糕盘子直接拿走了。
  “吃饱了,就滚蛋吧!”
  还没够塞牙缝的熊燃,还有连米糕渣渣都没碰到的高能被余夏像是赶苍蝇一般的赶走了。
  “干嘛给他们吃嘛,我都不舍得你那么辛苦...”余夏捏着王慕倾的手心,“以后别做了,我想吃就让他们买就好了,干嘛非得那么辛苦亲自做呢!”
  “不辛苦的,我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做嘛!”
  “是不是我陪你的时间不够,你无聊了?”
  “没有啦,这样就很好了。你有事情做,我也是有事情做的嘛,余夏,我想明天出去一趟,我要去郊外的天龙寺里进香,可以么?”
  “当然可以啊,那明天我们一起去。”
  以前每逢初一十五,王慕倾都要到寺庙进香,但是自从那次遇见了坏人之后,王晋和就不让她去了,而这一次出行,王晋和让秦子庭保护她们,但王慕倾知道余夏不喜欢秦子庭便拒绝了他跟着。
  马车里舒舒服服,去往郊外的路上两个人黏黏糊糊,和她们一个空间里的秀儿是看哪都不对,恨不得躲到车轮子底下。
  “哇,这个桃子好甜啊!你也尝尝!”余夏把咬了一口的桃子送到王慕倾嘴边,尽管犹豫,她还是顺从的张开了嘴咬了一小口,桃子鲜嫩多汁,汁水流出了嘴角。余夏急忙咬住桃子,满身翻找自己的手帕,“咦?”落家里了么?余夏没翻到手帕,干脆用自己的袖口帮王慕倾擦了的嘴角。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满心的欢喜。
  那寺庙香火鼎盛,今日不是特殊的日子却也挤满了人,有年轻的小夫妻求子嗣的,有老人求平安的,还有的尚未出阁的大姑娘求姻缘的,余夏好奇的观察着,她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不过听过老话讲叫心诚则灵,自然也就遵从着这些规矩。
  王慕倾倒是很懂这些,进香,添香油钱,跪拜都能显示出好的教养,这就是所谓的大家闺秀吧。王慕倾跪在蒲团上,虔诚的叩拜,她闭着眼睛似乎在心里默念着什么,余夏有样学样也在心里默默念着。
  {我希望与王慕倾以后都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心意不变,永不分离。}余夏认真的磕了一个头。
  迈出门槛,王慕倾小声的问余夏,“余夏,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请神仙帮忙,让我们永远在一起。”余夏看王慕倾两只不安分的小手无意识的手指缠绕,“怎么?”
  “我也许过这个愿望!”
  “月老很忙,不多说几遍,可能听不到呢。你什么时候许过这个愿望,是刚刚么?还是之前?”
  王慕倾甜甜的笑着回答,“每一天。”
  每一天起床,她看着天空的云,会在心里默念这个愿望。每一天夜晚睡前,她仰着头,有时候是对着月亮,有时候对着星星,这两样都没有时,她会对着漆黑的夜真诚的祈祷。这世上,求神拜佛的人那么多,可如她一般虔诚的人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