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天下午,接到地外祖的电话:“臭小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有了个孩子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我,果然是翅膀硬了?……”
  丌外祖怒气冲冲,周丌无波无澜。
  听着外公带着怒气的说话声音不断传来,周丌毫无波澜的答应着,他早就有心理准备见外公。
  他一直在几方的夹缝中长大,一直希望将来几方倾轧中可以不会波及到他。
  只是越长大越明白,这无疑是痴人说梦的玩笑话,他们再疼爱他也不行。
  所以既然无法避免,那周丌还是想试试能不能努力一把,比如他想成为他们无法支配的对象。
  毕竟他也不是一个人了,他还有孩子要兼顾。
  家人,爱人,朋友,这些人有时候是弱点的同时,也会变成令人坚强的铠甲。
  正如现在辛柏的存在,他既是周丌的弱点,也是作为辛柏爸爸的铠甲。
  周丌是爸妈的儿子,但是爸妈不止有他一个儿子,可周丌的儿子却只有他一个爸爸。
  ……
  保时捷缓缓行驶进丌家大宅,敞开的大门早已等候多时。
  周丌给已经睡熟的辛柏蒙上小毯子,从车里出来,和站在一边的丌家的管家点了个头。
  走进客厅,果不其然只有老两口子在等候,周丌的嘴角心照不宣的微微勾起。
  客厅里的氧气瓶让周丌的嘴角重新回归平缓,甚至还有向下的趋势。
  正在吸氧的外公倒是浑不在意,直接让周丌把孩子抱过去给他瞧一瞧。
  周丌掀开小被子给外公看了一眼熟睡的辛柏。
  老人的脸色忍不住变得放松,“嘿!这小子长的还真像你!”
  “快给我也看看!”外婆也抢着上前来。
  周丌干脆直接坐在沙发上,敞开被子给他们俩看个够。
  外公的目光恋恋不舍的从熟睡的辛柏脸上撕开,忍不住咧开嘴笑,自言自语道:“嘿嘿!老头子还是有福气,当曾外公了,有重孙子了。”
  语气里还有一点难以察觉的小得意。
  外公勉强使自己板起脸对上周丌“孩子的名字户口你都办好了没?”
  周丌也不在意外公对他的坏脸色,直言道:“还没有,这孩子来的太突然,手续不齐全,还在办。”
  外公生气拄了一下拐杖,“你是真没用,这么久了还没办好,姜家那边那么多亲戚,你随意打个招呼早都办好了。”
  外公理直气壮的说道。
  周丌有些累的闭了闭眼,说:“我奶奶还不知道,也不敢故意去姜家面前显。”
  姜家办事但凡和周丌有关那老太太总是敏感的要命。
  老太太年纪大了,也不想刺激到她,只能徐徐图之,一旦东窗事发周家肯定要闹的天翻地覆一次。
  所以丌外祖也能理解周彧和周老头故意瞒着姜老太太的做法。
  主要要为老太太身体着想,她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外公站直了身体,思索了一下,对周丌说:“那你把这个事儿交给我去办吧!我去问问那些老朋友,张张嘴的事。”
  “孩子名字已经取了吗?”外婆在一边轻声问道。
  “取了,叫周辞晚,小名叫辛柏。”
  “好名字!好名字!”外婆连连点头。
  外公瞥了一眼自家的老太婆,“好什么好,这名字不好,辛柏这名字好!就叫丌辛柏吧。”
  外婆担忧的看了周丌一眼,刚想问自己老头子发什么疯。
  就听见周丌懒洋洋的声音,“您惦记我儿子干嘛,舅舅的女朋友不是怀孕了吗?那边舅舅还有一个现成的大儿子等着叫你爷爷呢!”
  不提还好,提起这件事儿,刚刚还精神抖擞的外公顿时被气得脸色通红。
  “别提那个混蛋,我没有儿子,这辈子能叫我爷爷和外公的也就你一个,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周丌惊讶于外公的反应,他以为两口子应该会看的很开才对。
  外婆也一脸愁苦。
  周丌见状,推脱说自己手酸了,坐在一边的外婆反应迅速的把辛柏接了过来,轻轻的拍着。
  刚刚还有些挣扎看似要醒的辛柏,又重新归于平静。
  外婆脸上的愁绪瞬间消失不见,变得一脸温柔。
  “你舅舅那个……我是不会承认的。”外公仿佛连说起这个身份都觉得那个女人不配。
  “我们家不能有一个站街的当家女主人,也不能随随便便一个连爹是哪个嫖客都不知道的孽种都能进了家门,姓了我的丌姓,蒙羞百年,蒙羞百年!”
  周丌见情况不对,赶紧站起身扶住外公,让他坐下。
  外公的脸色已经由红转青,周丌还是第一次见到外表粗犷实则内里文雅的外公这么直白的骂人。
  丌外公拉着周丌的手,眼中已然泛起泪光,“小π,你记住,我死了她都不能进门,你外公我丢不起这个脸,丌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周丌不应声,他还做不了丌家的主呢!毕竟他姓周。
  周丌不做声,只是答应了外公,“好!叫丌辛柏。”
  外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转身伸出褶皱的手摸了一下辛柏的脸。
  几个人默不作声,气氛却不再激烈沉闷。
  周丌在一边看着,隐约知道了为什么大家会说孩子是家庭的调和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