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重生之前,天赋是有,可是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
  因为他知道,这个家族很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再出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他们只需要一个始终能够掌控的傀儡,因为只有这样,轮到有人牺牲的时候,被牺牲的人不会有机会逃跑。
  至于顾青深,如果他上次不曾忤逆长老的话,那么现在也不会一面都见不到了。
  按照那群死老头的话就是,不听话就会带着他也不听话。
  顾扶灵再次学着曾经的自己,一步一步沿着墙角慢慢数步数。
  他叹了口气。
  尝过自由的味道,又如何能够回到以前被禁锢的时候呢。
  顾青深沉默地站在院墙外,青年剑眉之下,是一双沉静的眸子。
  “怎么,还是不甘心么?”顾长溪勾起唇角,走上前和青年说话。
  他与在顾扶灵面前死板的模样不同,现在的顾长溪脸上带着笑,是得意和幸灾乐祸的笑。
  “这秋后的蚂蚱,再怎么蹦跶,也蹦跶不了多久。”男人压低声音挑衅,“当日你敢放他自由,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大长老自有判断。”顾青深冷眼瞧着顾长溪,随后转身离开。
  “再这么判断,他们也不会留一个不听话的孩子。”顾长溪望着顾青深的背影,发出一声冷笑。
  何况这个不听话的孩子,还和魔头有联系。
  回到自己住处的顾青深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低着头飞速思考着。
  他如何不知道太上长老想做什么,那几个人早就准备动手了。当日封印瑶迟的时候,他们就没打算让顾扶灵活着出来。
  顾青深咬牙,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顾扶灵是在第二个早晨,得到了那群长老的传讯。
  在顾长溪和众多族人的目光下,少年干脆利落的吞下药丸,任由他们检查自己周身。
  “那么少族长,请吧。”男人毕恭毕敬,站在前面为顾扶灵引路。
  顾扶灵在心中冷笑,他跟在顾长溪身后,一路走到了前几天的老地方。
  天道则在努力化解药丸的效力,它一擦汗,对顾家那群老东西的心狠手辣再次有了估算。
  这玩意可是专门毁人根基的,这帮死老头还真是一点不顾念家族情谊。
  天道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闭着眼睛那就是骂了一路。
  反正它现在幼年期,任性一点怎么了!
  可随着逐渐逼近封印阵法,它也严肃起来。
  现在的它要想和古神的力量对抗,那可得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来了?”随着大门紧紧关闭,一直闭着眼的老人缓缓睁开眸子,他的目光带着审视,瞧着站在屋子正中间的少年。
  “长老唤我来,我还能让您久等吗?”顾扶灵腰背笔直,他看着整整齐齐站在一起的顾家嫡系一脉,只觉得心中发寒。
  他的爹,曾经少年时估计也和他一样。
  可如今结婚生子的他,却也变成了加害者。
  而被伤害的人,则是他的亲生骨肉。
  “我们的扶灵从小就天资聪颖。”坐着的老妪脸上挂着笑,“恐怕在这几天里,已经能把事情想个来龙去脉了?”
  “我天生愚笨。”顾扶灵冷笑,“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给我吃修为尽毁的药。只是因为我和瑶迟走得近吗?”
  “强词夺理。”老妪拐杖一拄,顾扶灵便直接被困在了阵法之中。
  金色符文组成一道不可跨越的屏障,直接拦死了顾扶灵的退路。
  少年面前的景象不断转化。最后,停在了两处空间的交界处。
  屋子里点着几盏昏暗的灯,衬得老人的脸明明灭灭。
  “修真界最年轻的化神期修士。”老人似笑非笑的开始一点点念着顾扶灵的事,“对魔头的事知情不报。顾扶灵,这出去一年多,你倒是长本事了。”
  “扶灵,你知道的,顾家是不能有一个如此不端庄的少族长继位的。”老妪说着,示意了少年那半白的长发,“何况,瑶迟点名你去封印他,还不许人跟着。
  你一出来便大病一场,这其中种种,可是让修真界议论纷纷啊。”
  “你们想做什么。”顾扶灵抿唇,看着面前的人们。
  封了灵智的梧晔剑,被一脸冷漠的顾长风扔到了少年脚下。
  “众所周知,四个世家的继承人,血脉里蕴含着强大的古神神力。”顾长风闪烁着目光,“我们的血,于封印而言是最好的加固物。
  只要你自愿自刎于这里,我们对外便宣称你是为了稳固阵法而死,如何?”
  如何?
  顾扶灵都气笑了,他踢了一脚形同死物的梧晔剑。
  “被迫自愿也是自愿?我死了要是瑶迟跑出来,下一个献祭的就是你这个为老不尊的狗东西!”
  顾长风脸一黑:“我是你爹!”
  “我瞧着不太像。”少年老实道。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老人慢悠悠说着逼迫的话,“你一人流尽的血,可保整个修仙界无虞数百年。这数百年,顾家恐怕早就有第二个少族长了——”
  修仙的人寿命早就不是问题了,生孩子这种事自然也就是他们想不想的问题而已。
  一直偷听的天道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玛德老子要奖励这傻叉不孕不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