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秋张开嘴,露出红艳艳的舌头,狡黠地笑了起来:“我都吃了。”
  寒曜年定定地看着他,兴奋、震惊、又无措。
  最后他把人抱进怀里,千愁万绪都化为一声叹息:“贺初秋,我要被你弄死了。”
  贺初秋抱着他,用玩笑的语气说:“那让我们一起死吧。”
  教室漆黑,寒曜年看不见贺初秋的脸,把这话理解成了别的含义。
  寒曜年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把贺初秋吃了个干净。
  贺初秋的味道很符合他本人的气质,像是夏天里的一碗薄荷奶油沙冰,乳白色质地,微凉,冷清。吃到嘴里淡淡的,冰沙划过喉咙却带来一阵火烧的灼热,仿佛要把人燃烧殆尽。
  一切都结束后,他们依偎在教室里。
  贺初秋靠在寒曜年胸膛上,缓缓开口:“寒曜年,期末考试后我想去旅游。”
  “可以,”寒曜年整理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问,“你想去哪里?”
  贺初秋说:“只要和你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寒曜年很享受他这样粘人的语气,笑着说:“行,我来安排。”
  回家时已经很晚了,贺光琴在熬夜等他,迟迟没有睡觉。
  贺初秋放下书包,说了声对不起,又解释:“有道大题一直解不开,回来晚了。”
  贺光琴:“熬夜这么晚,那你解开了吗?”
  贺初秋摇头:“没有。”
  贺光琴:“问过老师没有?”
  贺初秋:“老师也解不开。”
  “什么题这么难啊?”贺光琴嘟哝一声,“算了,别想了,早点睡觉吧,解不开就算了,高考也不一定要考这道题。”
  高考不考,他的人生却躲不掉。
  是他太没用了,什么也保护不了。
  一周后,期末考试如期结束,贺初秋和寒曜年马不停蹄地去了海边。
  一月的首京市被雾霾笼罩,空气浑浊,树木凋敝。
  南国的海岛却是蓝天白云,椰林树影,美好得恍若梦境。
  一落地,热浪席卷着海风扑面而来,瞬间让人感受到了度假的气息。路边开着鲜艳的三角梅,鸡蛋花,人们穿着清凉的服饰,脸上不见一丝阴影。
  贺初秋和寒曜年打车去往酒店,他们本来定的是双床房,抵达后前台却告诉他们,旅行平台超售双床房订完了,现在只剩下一张大床,如果他们愿意,可以免费升级房型。
  “只剩一间了?”寒曜年皱眉,又问,“行政套房,总统套房都没有了?”
  前台:“客人,现在是海岛旅游旺季,家家酒店都爆满。”
  寒曜年迟疑片刻,对贺初秋说:“不然我们换一家?”
  贺初秋看了他一眼:“你介意和我睡一起吗?”
  “我当然不介意,”寒曜年摇头,压低了声音,“但如果和你睡一张床,我怕我会忍不住……”
  “你不介意就行。”贺初秋说完,找工作人员订了最后一张大床房。
  办完入住已经是下午,他们没有安排别的行程,就在附近酒店散步休息。
  酒店有一大片私人沙滩,干净整洁,度假氛围很浓。
  就是蚊虫多,据说还有蛇。
  路过药店时,贺初秋进去买了瓶驱蚊水。
  逛了沙滩,也吃了海鲜烧烤,二人打道回府,回酒店才刚过八点。接下来没有安排别的活动,寒曜年坐在沙发上,莫名有些尴尬。
  贺初秋蹲在地上整理行李,拿了件衣服抬头问他:“你去洗澡吗?”
  寒曜年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摇头:“你先去吧。”
  贺初秋拿着衣服进了浴室,门内响起阵阵衣物摩擦声,然后是哗啦啦的水声。
  酒店浴室用的是磨砂玻璃,隐约可见贺初秋的身体轮廓。
  寒曜年已经很克制地不让自己多看,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贺初秋整体看是很瘦的,但该长肉的地方又很有肉,在磨砂玻璃上露出一片明显的阴影。寒曜年把脸转向窗外,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漫长的煎熬后,浴室水声终于停下,贺初秋离开淋浴间穿衣服,寒曜年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很快浴室门打开,寒曜年刚平复下来的呼吸,又再次波动了起来。
  贺初秋竟然只穿了一件白t恤!
  还是他的t恤衫,长度到大腿根部,衣摆下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头发湿润,连关节都透着粉。
  这也太太太那个了……
  寒曜年轻咳一声,红着耳朵移开视线。
  贺初秋却走到他面前,膝盖抵着他膝盖,问:“可以帮我吹头发吗?”
  寒曜年被烫了一下,但没有拒绝。
  在寒曜年的记忆中,他几乎没有经历过这么生活化的场景。他拿着吹风机站在贺初秋身后,一只手转动风筒,另一只手拨动湿润的发丝。
  头发扫过指间带来一阵酥麻,仿佛情人的爱抚。
  头发在热风中渐渐变得干燥,更柔软了,仿佛在抚摸宠物的头。
  寒曜年关掉吹风机,说:“好了。”
  贺初秋抬头对他说谢谢,不知是不是吹风机温度有些高,寒曜年发现贺初秋耳朵有些红。
  寒曜年比他也好不了多少,贺初秋头发好香,闻起来也软软的,摸起来皮肤又那么烫……继续留在房间里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借口自己要去洗澡,慌乱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