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旁等着的秘书小姐暼见了乔桥, 见乔桥是从宋以明车上下来的, 把他领去了休息室。
  但秘书小姐似乎也有事要忙, 替乔桥倒了杯茶就离开了。
  纸杯装着的热茶飘着袅袅雾气, 阳光透过落地窗变得温暖,烘得人昏昏欲睡。
  乔桥跟着宋以明一路奔波劳累,这会儿早已经困得不行,也没多余的心思思考什么,靠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外面倒是忙得打转, 早晨的会议开了一上午没结束, 下午又接着开,忙得打转的秘书小姐中途跑出来拿文件, 一开门就看见乔桥在会议室外面探头探脑。
  “你……”秘书被吓了一跳, 连忙拉着乔桥往边走,低声问:“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乔桥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肚子先咕噜叫了声。
  秘书明白了,拉着乔桥往外走到距离会议室很远的地方,才对乔桥说:“你别乱跑啊, 今天公司开股东大会,来了很多重要客人,万一不小心冲撞了谁就麻烦大了, 你回去安心待着,待会儿我就叫人给你打了餐送过去。”
  秘书小姐语速飞快, 说完随手拉了个人过来交待了几句,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乔桥从休息室跑出来跑出来后一句话没说成, 就又被人领了回去。
  午餐倒是果真很快就有人给送了过来。三个打包盒装着的,品种丰富,有饭菜有水果有点心。
  乔桥本来因为刚醒过来,还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现在好吃好喝的摆在面前,突然又觉得饥肠辘辘了,一口接一口,不知不觉就吃撑了。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徬晚。
  宋以明从会议室出来时脸上没什么表情,顾自在前边走着,跟上来的宋明轩还想跟他讨论,宋以明却抬了抬手,打断了他。
  宋明轩愣了一下,脚步跟着顿了一下,便落在后面只能看见宋以明的背影了。
  宋以明这会儿心情很差。他在会议室听了一天的争吵,不想说话,也不想再听任何人说话。
  但总有不长眼的跑来触霉头。
  “宋总。”秘书瞧见宋以明,急急忙忙追上来,低声跟他汇报说:“早上跟着您一起过来的男生,我把领到您办公室旁边的小休息室——”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宋以明皱了眉头。
  宋以明一向情绪稳定,待人温和有礼,秘书从来没见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被吓了一跳,瞬间噤了声,也不敢再跟。
  宋以明压着火气,面无表情地朝休息室走过去。
  手头上这些即使让人感到厌恶至极,也不得不要遵循故事发展反复去做的事像饭菜里的虫子一样令宋以明恶心。
  造成这一切的是那些比这些东西还要更恶心的任务者。
  宋以明浑身撕扯着破坏欲,按耐着想把里面那个任务者掐死的冲动,烦躁地掀了开门。
  休息室里静悄悄的,没开灯,赤金色的夕阳柔柔地铺满了半边屋子,让这里看上去安逸地像是世外桃源。
  宋以明往里走了几步,浅浅的小咕噜声便传进了耳畔,含着点儿沉眠的鼻音。
  巨大的落地窗边,乔桥正怀抱着一个抱枕窝在松软的沙发里呼呼大睡,他看上去应该是睡了有好一会儿了,整张小脸都睡得红扑扑的,隔得很远都能感觉到睡梦中的香甜。
  宋以明脚步顿了顿。
  他绕过茶几朝沙发边走过去,盯着乔桥瞧了半分多钟,伸出手,摸了摸乔桥的头发。
  乔桥的头发很细软,像是小动物肚皮上的绒毛,摸着摸着,就让人忍不住想用力揉一揉。乔桥被那只烦人的大手揉弄得眉头蹙起来,眼睫动了动,几秒过后,那双还带着些迷茫的大眼睛便慢吞吞地从掀开的眼皮里露了出来。
  宋以明蹲在沙发旁边,正静静地看着他。
  “……”乔桥呆呆地跟宋以明对视了会儿,噌地一下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说:“你忙完啦?”
  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很轻软,听起来哑哑的。
  宋以明视线落在乔桥脖子底下小巧的喉结上,缓慢上移,看着乔桥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过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唔,感觉都已经好晚了……”乔桥转着头四处张望,展开四肢伸了个懒腰,刚想抱怨说“你开会开了好久啊”,可当转过来看见宋以明的脸时,声音忽然又滞住了。
  乔桥想起来了。
  中午那会儿填饱了肚子,他的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一段时间,坐在沙发上消食,脑瓜子慢慢吞吞地转着,想起了一些事。
  国外合作商出问题这个情节小世界卷宗里其实是有的,只不过不是什么重要情节,所以乔桥印像不深。
  但乔桥还是想起来了。
  并不是因为乔桥记忆力多好,而是这场外部小麻烦承接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事件。
  乔桥先前一时没能把上下两段联系到一起,直到刚刚听见秘书小姐提起“股东大会”,乔桥才忽然想起剧情点来:外忧的问题解决了,紧接着的不就是内患么?
  这个“内患”就是由宋以明的亲生父亲,郑庄磊挑起来的。
  郑庄磊从被起诉起,同检方僵持了三年,终于迎来最终终审时,律师突然向法庭提交了一份惊天新证:证明郑庄磊和宋以明无血缘关系的亲子鉴定报告。
  郑庄磊的社交账号发文称,他的亲生儿子早在十多年前就病死了,现在这个所谓的“宋以明”就是个骗子,他趁着老人病入膏肓精神失常欺骗了他,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宋家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