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人按掉了电话,朝总导演吩咐道“节目组还有多少预算?全部交给公关公司,让他们把鹿谦的底都掀起来,彻底搞臭他,吸引最大的流量。我从业三十年,还没摔过这种跟头。我自己翻身不容易,拉个垫背的还不容易?”
“明白。”
介于鹿谦的生活过于丰富多彩,他负面新闻滚动播放了两周还有新料报出来。他根本不敢出门吃饭,去肯德基自动点餐,都要戴着口罩,以防被人认出来,当众吐口水。随后,法院的传单像雪片一样发过来。他原以为自己是外国人,c国的法律管不到他,可以随便赖账。但是自从他被执行庭的人全副武装冲进家门后,半点a国人的傲气都没了。他现在看见穿制服的,恨不得跪下来摇尾乞怜。他生活奢侈,这些年也没攒下来钱,如何还得了天价债务?
鹿谦仓皇间只能求助背后的大靠山。他通过父亲威廉跟弗兰克林说尽好话,但是公司一分钱都不愿意出。弗兰克林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严厉地警告他,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长辈对于晚辈善意的照顾。弗兰克林拿出经纪公司的工资表说道“我们从未支出过你的工资,也没有跟你签过雇佣合同,你凭什么要把自己的锅甩在公司头上?”
鹿谦半威胁半讨好地说道“去年年初我可是给你赚了不少商业资源,您怎么能忘了?”
“你想想看落在纸面上的合同上,有你的一个名字吗?你在c国参加《下一站,冰雪冠军》是个人的商务行为,跟我有什么关系?”弗兰克林在听到数额巨大的赔款后,火速权衡利弊。他确实想拿鹿谦弥补亏空,但是对方惹出来这么大的祸事,就得不偿失了。成功的商人,要学会断尾求生。他签了一个惹祸精已经倒霉透了,决不能再亏钱下去。
“我的经纪约……”
弗兰克林冷笑道“有谁知道你签了经纪约呢?我们之前没有关系,以后更加没有关系。你可以去尽情告状。但是我可是德高望重的国际滑联秘书长,你是臭名昭著的下水道老鼠。你在国内国外的名声都烂透了,谁会相信你?你也可以选择跟我耗下去,但是你的债主们等得及吗?”
鹿谦确实等不及。他没有办法,只好各处筹钱,又狠心借下高利贷,才勉强脱身。
两个月后,鹿谦带着满身伤痕,和一行李箱的欠条,灰溜溜地滚出了a国。
******
钟钰将今早刚送到的杂志,不经意间放在梁舒的桌子上。他用手虚握成拳抵在嘴边咳了一下,引起梁舒的注意。梁舒拿起报纸,头版头条写着【鹿谦在c国欠下上亿巨款,今日现身机场,蓬头垢面形状疯癫】
梁舒叼着一块鸡胸肉说道“你做的好事?”
钟钰尽力藏起笑容说道“不算,我就是减轻了媒体工作者的工作量,然后推进了一下法院的工作速度。”他把数个无眠的夜晚和发件箱里几个g的资料略去不说。
“之前《来吧,冰雪冠军》筹备得那么急,跟你也有关系吧。”
“我只知道登得越高摔得越惨,就没让我妈出面阻止。没想到他们搞那出东施效颦还有炒cp那么恶心。早知道,就把这节目毙掉了。大过年的平白给你添堵。”钟钰收起冷傲的神情,凑进了两步说道“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也没个奖励什么的。”
梁舒头都不抬,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打开笔记本。“没空,要喝咖啡自己倒去。梁队长要工作了。”上个月梁舒被正式任命为c国花滑队的队长。虽然他年龄不大,但是上上下下都很服气。梁舒成绩前无古人,平日带着全队训练,闲时还会研究编舞。他早就是实际上的c国花滑队队长了。
“这么急,忙什么呢?”
“选定下赛季大奖赛分站赛的点位,还有b级赛要不要参加,要参加哪几个?”
梁舒有些头痛。奥运男单三名额既是幸福也是枷锁,如果选手因为自身积分不够,浪费了名额,就是笑话了。c国花滑根基薄弱,男单能稳定输出的成年组选手只有常斌和刘深。要用一个赛季的时间帮他们赚够积分,还要适应国际比赛的激烈竞争,谈何容易。
“强手一般会分开选站吧,你们通过气吗?”
梁舒吐槽道“有阿廖沙和布莱克两个大嘴巴,早就不是秘密了。他们就差把选站意向发到社交媒体上了。”
大奖赛六个分站赛中,g国的布莱克和r国的伊柳沙稳坐g国杯,r国的霍伊尔和阿廖沙在r国杯,j国站有霍伊尔、平出涼太和g国二哥,f国站有梁舒、欧文和布莱克,a国站是伊柳沙、欧文,c国站有阿廖沙和平出涼太。
目前来看,最修罗的分站赛是f国杯,竞争力最弱的是c国杯。但是大家都默认梁舒会选一站c国杯,所以想争金牌去总决赛的选手,都默契地避开c国杯。
钟钰看了看图,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想让出c国杯,给刘深和常斌一个好名次的机会?”
“难得c国杯就平出涼太一个一线男单。我去g国杯或者a国杯拼一把也是一样的。我还没跟教练们说,他们都以为我稳去c国杯。”梁舒上辈子就当过队长。他性子冷话少,比起训话更倾向于以身作则。真遇到事情,他习惯性地像老母鸡一样护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