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突然从后面环住钟钰,下巴抵在他肩窝里。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有些事情他无法继续骗自己,也没必要骗自己了。
他低着头快速又混乱地说道“我还没有试探你是不是喜欢男生,我也不想等什么奥运会之后再处理感情问题,我不想等了,一刻都等不了了。不是谁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谁都有遇到灵魂伴侣的运气。钟钰,和我在一起吧,我喜欢你。”
钟钰深吸一口气,转身搂住梁舒的腰,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还差多少天成年?”钟钰咬着牙问道。
梁舒挑眉一笑“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说罢,他微微抬起脸向上迎去。
雪松的气温迅速侵染了梁舒的全身,十足的侵略性。梁舒挑衅地用脚跟蹭蹭对方的小腿,换来了更加猛烈地攻击。
梁舒侧过头大口喘气,决定在明年的力量训练中加大强度。
花滑运动员的肺活量和核心力量绝不可以输给单板运动员。这事关项目尊严问题。
钟钰侧过头来还想要,梁舒拧着身子不给他。钟钰喉咙里低笑一声,整个人都压上来,从耳边的碎发吻到锁骨上青色的血管。
钟钰一边吻一边懊悔,自己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到底错过了多少。不过如果他太早就尝到这样销魂蚀骨的好滋味,大概一步都舍不得离开。他打定主意,以后的日子要加倍讨回来。
“你三年前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想让我这么做了对不对。”
18岁的钟钰又耀眼又骄傲,他怎么也说不出不喜欢。梁舒无可反驳,缩了缩又麻又痒的脖子。
钟钰偏不让他如愿,挤进他肩颈的缝隙里,高挺的鼻子反复摩挲着颈侧光洁的肌肤,呼吸的热气把他的脖子烫得通红。明明钟钰姿态摆得很低,梁舒却感受到了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的紧张。
紧张又刺激,没有一个运动员不喜欢。梁舒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心跳如擂鼓。没有一位强者愿意丧失主导权,也没有一位强者会错失征服一只皮毛华美的猛兽的机会。梁舒腰上一个用力,两人的位置颠倒过来。
“你还想问我成没成年,是嫌弃我没经验吗?那你来教教我。”钟钰把手臂枕到脑后挑衅道。
梁舒拦过钟钰的脖子,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能摩擦生火。
“梁舒,起床了吗?”门外传来邢教练关切的叫早声。邢教练不安地看着手表,心想按照梁舒的生物钟早就醒了,不知为何没出门,别是心里想不开。
两个人光速分开整理衣服,梁舒清清嗓子,“您进来吧。”
邢教练道“钟钰?想不到你直接在这屋休息了,难怪大晚上找不到人。本来想多让你们休息一会,但是自由滑到底怎么办,总要出个章程。”邢教练一开门,外间的争论声就传进来。
冰协主席姜晚南有些奇怪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转头说道,“短节目超时的事情在外面引起了不小的舆论风波,谁都看出来有多荒谬。但是有些言论明着帮我们鸣不平,却在暗地里把我们推到国际滑联的对立面去。我拿不准主意,是否要表态。”
周庆蹲在门口长叹一声“还表什么态?要我说不如自由滑退赛吧。短节目这个成绩,自由滑已经没有希望了。更何况梁舒状态不好叠加肌肉拉伤,自由滑再次受伤的风险很大。”
波琳娜教练听了眉头紧皱反驳道“不行。国际滑联只会觉得梁舒给他们惹了麻烦,自己很冤屈。如果我们自由滑退赛,一定会被解读成对短节目的判罚不满,甚至是鼓动冰迷和国际滑联作对。他们会彻底把矛头对向我们的。到时候就不是大奖赛总决赛的奖牌归属问题,而是奥运会的判罚偏向,甚至是国际滑联有借口做文章加罚禁赛。我不是在危言耸听,毕竟百年花样滑冰没有一位黄皮肤的人可以登顶奥运会。”
姜晚南叹了一口气“那我们该怎么办?”
“明天晚上我会参加自由滑的比赛,这就是最好的回应。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积极面对比赛,做好一个运动员该做的事情。做缩头乌龟能有什么用?我到要看看他们在自由滑有什么招数来对付我。现在出招总比奥运会来得好。”梁舒推门出来说道。
“不去赛前合乐了?”姜晚南敏锐地发现了问题。
“我左膝确实有拉伤,如果滑行时左膝无力,会引发其他部位的过度代偿。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很容易引发新的伤病。”
“直接退赛,国际滑联那里我去解释。没必要为了傻缺的国际滑联冒这个险。更何况这场比赛摆明了要踩着你捧西蒙斯上位。”姜晚南迅速作出决定。
“我不光是为了国际滑联,也不光是为了奥运赛季。”梁舒踱到床边,拉开窗帘的一角。楼下是很多拿着梁舒手幅的冰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她们沉默地把媒体的长枪短炮和酒店大门分隔开来。
“外面竟然有这么多冰迷,我们没听到半点声音。”理疗师周庆惊讶道。梁舒自出道以来无往不利,大家都觉得冰迷们接受不了短节目倒数第一的结果。他们想过冰迷们会沮丧会愤怒,甚至会痛骂梁舒,唯独没想到这么多冰迷静静地守护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