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道:“陛下,即便是要练兵,这虎符还是别给我了吧,我拿着烫手。”
  说时迟那时快,他直接把虎符放在了老皇帝处理政务的书桌上。
  生怕甩不掉。
  祁秋年继续说,“到时候您给那边的主帅下个命令,让他们配合我的训练,让他们不要干预就是了。”
  老皇帝敲他脑门儿,“这虎符交给别人,反而让你去练兵,那主帅心里会没意见?”
  祁秋年福至心灵,“您是想让我把兵练出来,然后再上交虎符?”
  这么一说的话,也能想得通了。
  老皇帝这才点点头,然后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祁秋年。
  这祁秋年大概是个心大的,而且也是真的对兵权没有任何想法。
  他让祁秋年去练兵,这兵练好了,却要交给别的主帅,这不是让那主帅摘桃子嘛?
  要换个人,心里肯定就会不舒坦了。
  可偏偏这祁秋年,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老皇帝倒也没看错,祁秋年是真的不想碰兵权这种东西。
  练兵倒是不难,分批次搞军训就是了,大不了训练久一点,就像后世的新兵训练一样,先来三个月试试。
  训练完了,合格了,到时候再下连队。
  先前,他给刘猛训练了四千人,现在那四千人也能去做个教官了,也不用凡事他亲力亲为的。
  这事情,祁秋年算是应下了,不过那虎符,他还是没拿走。
  “陛下,我们还想着在京城过年呢,等我们回北宜的时候,您再给我吧。”
  免得别人知道虎符在他这里,又要开始琢磨对付他的事情了。
  祁秋年还是不喜欢惹麻烦的。
  老皇帝啧了一声,“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祁秋年又是憨笑。
  晏云澈在一旁看着,没怎么说过话,有时候父皇问到,他才会回话,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家年年和父皇相处。
  说个实在话,晏云澈觉得,父皇对他家年年的态度,比对他们这些亲儿子的态度还要好几分。
  而且是十分自然地亲昵。
  想也知道原因,年年不会去争哪个皇位,父皇便不会去猜忌他。
  而且年年这些年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确实对权势毫无眷恋,要真说触及父皇底线的,也只有搞断袖,搞到他这个还俗的佛子了。
  不过,这问题也不大,现在看父皇这态度,应该是完全想通了的。
  祁秋年又和老皇帝说了一会儿关于练兵的事情,然后主动说起来武器的问题。
  他‘实话实说’地交代,那些武器,从最开始就在南安县放着,是后来北方有了问题,他才找合作的镖局,暗中帮他送到了北方。
  他也说了,镖局那边根本不知道那是武器,只当是什么新鲜的铁质器具。
  这次回京也一起带回来了,都在宫外了,让老皇帝自己派人去接收一下。
  “既然是武器,之前为何不上交?”老皇帝睨了他一眼。
  祁秋年腼腆,“陛下,从前臣刚来大晋的事情,我这身份也是个问题,而且跟您还不怎么熟悉,这武器贸然交上来……”
  话没说完,意思表达到位了。
  确实是如此。
  如果一开始,祁秋年就借着上交粮种的时候,顺便把武器上交了,老皇帝可能会给他一个比县侯高一点儿的爵位。
  但祁秋年的自由,恐怕就要像如今的黑人阿普那般,会有一定的限制。
  祁秋年这性格,让他没了自由,可能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他有这样的顾虑,是正常的。
  祁秋年又说,“如果不是这次万不得已,我手上确实没什么人可用,那北方将士,虽然被陛下调走了十万,那剩下的那些,也不是我那几千人能抵抗得住的。”
  实话。
  他继续说,“而且,陛下,这武器的杀伤力,确实是强悍了一些,如果可以的话,臣是希望这些武器永远不见天日的。”
  老皇帝叹息,他也听说了。
  那武器,若是能生产出来,别说周边小国了,就连整片大陆,都可以纳入大晋的板块中。
  可是,这样真的合适吗?
  老皇帝从来都不是一个主战的帝王,他更希望能发展内政,否则也不会如此重用祁秋年,如此顺应祁秋年的想法。
  一个国家的内政搞好了,百姓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才会慢慢地让一个国家更强大。
  但若是换了个帝王呢?
  强大的武器,确实可以开疆拓土,但是对百姓的打击来说,也是毁灭性的。
  任何东西,任何事情,都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物极必反。
  老皇帝的宗旨,那就是不惧怕战争,但也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祁秋年还是很佩服老皇帝这个思想的,从前,华夏也是如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祁秋年和老皇帝确实是合拍的,算得上君臣相得了。
  要换了个皇帝,想法稍微有些激进的,即便是那皇帝再怎么信任祁秋年,如果同样面对李家的这次问题,祁秋年可能就要另想其他的办法了。
  武器被老皇帝派人收了回来,全部送到了御书房。
  祁秋年也演示了一下怎么使用,当然了,子弹都没上膛。
  可不敢随便在皇帝面前摆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