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那咱们快去吧!”
  说风就是雨,邢小妹拉着芳姐儿就往屋外跑。
  裴玖端着木盆走到前院只看到两个欢快的背影,他轻摇头笑了笑,这会儿前院安静的很,没有小崽子们的身影,几条狗也不知道窜哪去了,指不定又一窝蜂的上哪疯玩去了。
  晴朗的冬天,天空湛蓝又清澈,暖黄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与四野将化未化的洁白积雪相映,折射出五光十色的点点光晕,两道芳华靓丽的身影从中穿插而过,让人不住侧目。
  从田地里回来的李狗蛋在不远的田坝上一眼便认出了相携而行的二人,他背脊挺直的矗立在原地,静静的望着邢小妹。
  邢小妹不知道在跟芳姐儿说什么趣事,比手画脚,眉眼飞扬,偶然间还传出银铃般的脆笑,她如同春日盛开的桃花一般灿烂,又如同飞鸟一样自由活泼。
  李狗蛋情不自禁唇角上勾,眼眸中尽是温柔爱意,他不由自主的踏出步子想要靠近,忽地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唇角下垂眼里多了一分苦涩,他双拳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
  那道让人心生向往的身影消失在小道尽头,李狗蛋才自嘲一笑收回了视线,紧绷住的身体松懈下来,他抬头被太阳的光芒刺的眯起双眼。
  真是一样的耀眼。
  邢小妹跟芳姐儿走过小道刚进村就看到家里的小崽子们带着三条威风凛凛的大狗在小伙伴们之间炫耀。
  “大白,去,去捡回来。”小鱼儿手里拿着他们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小布偶使劲往前一丢。
  大白“汪”了一声,身形矫健飞快跑了过去,一身厚实油亮的皮毛在阳光下闪耀着自然的光泽,光滑而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哇!”
  挂着鼻涕的小崽子是村口李屠夫的孙子李明明,他瞪大了眼睛瞅着大白狗张嘴惊呼。
  小凌云站在他身侧咧嘴笑,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大白窜出去又叼着小布偶窜回来,蹲坐在小鱼儿跟前,等小鱼儿从它嘴里拿过小布偶后伸着舌头去舔小鱼儿的手指头,“汪汪汪”尾巴摇个不停。
  一群小萝卜条纷纷惊呼起来:“哇!大白好聪明。”
  “白白好漂亮呀!”
  “二哥哥家的狗好大哇!”
  “跟东子叔一样,好大,好高!”
  “啧!”别的小萝卜头都眼睛亮晶晶的围着大白打转,想摸摸它又不敢伸手,只有李阿奶的曾外孙黄长溪一直瞅着一旁的大黑,大黑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小黑则是趴在它腿边。
  稳重大黑竖着两只耳朵警惕着四周,像是威武的守卫,保护自个儿的小主人们不受伤害,黄长溪想,大黑狗又酷又威猛,那傻乎乎的大白狗有什么好看的?
  黄长溪伸手想去摸大黑,陌生的气味靠近大黑,大黑龇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黄长溪吓得后退,被地上的石块绊的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哎呦!”
  “黄长溪你干嘛?都说了不许摸大黑、小黑。”小平安扶起地上的黄长溪气呼呼的瞪着他。
  他们家大白憨傻爱玩闹,谁摸都没事,两条黑狗却是不喜欢被陌生的人靠近。
  小平安扶起他后过去拍了拍大黑的背脊安抚它,“你看,大黑都被你吓到了!”
  黄长溪:......
  什么鬼?明明是他被吓到了好不好?
  黄长溪真心佩服小平安能把黑的给说成白的,他屁股还痛着,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小平安一说这话,他就觉得委屈,都是四五岁的小崽子,一委屈就红眼眶,泪水说来就来。
  “哎呦!哎呦!谁啊?快松手,快松手。”
  小平安冷不丁被人揪住了耳朵,痛的他龇牙咧嘴,黄长溪挂在眼眶里的眼泪,一下就给憋回去了。
  “小姑姑。”
  “小姑姑。”
  “姑、姑”
  小喜乐跟小鱼儿喊了人就不站到一边不吭声,怕下一个被揪住耳朵的是他们,小凌云乐呵呵的抱住邢小妹的腿。
  “谁准你们把大黑、小黑带出来的?”邢小妹松开了小平安的耳朵,让三个小崽子站在一排,黑着脸训人:“家里说没说过不许你们带大黑、小黑进村子里来玩?”
  “说过。”三个小崽子垂着头恹恹的。
  吃过生血肉的狗很凶悍,邢家人从来不让大黑跟小黑进村子里来,咬人倒是不至于,就是怕出现今天这样吓到人的事,两条黑狗通人性,自个儿出来放风也只去山野林子里溜达,不会进村子里来。
  邢小妹双手叉腰:“你们既然都记得,那今个儿为什么要带它们出来?”
  “......我们不能只带大白玩,阿么说了,要一视同仁。”小鱼儿偷偷抬头去看邢小妹的脸色。
  邢小妹被他这句话给噎住了,蹙眉:“那你们就一块在院子里玩,出来做什么?看看,把长溪都给吓着了。”
  黄长溪听着这话有点不好意思,“姨姨,是我自个儿不听话想去摸大黑的,不怪他们。”
  “长溪乖,刚刚摔疼没?”邢小妹摸摸他的小脸,黄长溪摇摇头,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不疼。”
  邢小妹不许小崽子们带着狗子们在村子里玩,让他们回家去,“赶紧回去,不然我就告诉你们阿爹,回去就揍你们。”
  威风不过半刻钟,小崽子们就蔫巴巴的领着狗子们往家去,小萝卜头们没了漂亮狗狗看哄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