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张脸之外,邺襄女最得他心的地方,便是她的识趣,听话,单纯。
  邺襄的国君究竟怎么养的,把她养成废物的模样,旁人说什么就偏信什么。
  一点心算都没有,知不知道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司沂佯装为难叹出一口气,他抿唇,“怪我从前说得不够明白。”
  捧着芙潼雪白的小脸蛋,感受滑腻的娇嫩手感。
  用他那双深情的眼睛瞧着芙潼。
  “我看重你,心悦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只是因为你这个人的特别。”
  “在我的眼中,纵然世间美人千万,谁都比不上你。”
  太子殿下这句话是真的,不过别有深意。
  普天之下,血能医治百病,百毒不侵的的小药奴,举世再找不出第二个。
  能不特别吗?又有谁能比得上?
  “本来想再等些日子,今日你既开口问我,我便说给你听。”
  唐令呈巧打误撞,算是给他蒙骗的机会了。
  “自从在邺襄第一日见到你,我便动了心,我带你回来,是想着慢慢与你相处亲近。”
  “也怕是我自作多情,叫你厌我。”
  芙潼被太子殿下的情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
  扑到司沂的怀里,撞得他馨香满怀,心口微有凝滞。
  “不讨厌,司沂好,芙潼...也很喜欢司沂。”
  司沂嗯声。
  一如既往的,真好哄。
  抱着她,声音温柔体贴轻哄,俊颜表情冷漠无情。
  太子殿下其余没有再多说,他象征握了握芙潼的手。
  芙潼开心回应他,柔若无骨的小手灵活钻入太子殿下的大掌与他十指相扣。
  她的两只小手才包裹住司沂的一只手。
  太过于亲密,无孔不入的甜腻感。
  “......”
  司沂熬粥,芙潼用了些东西填肚子,天快亮了却也能还再歇会。
  芙潼一直拉着死沂,被吓怕了,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又给他留了一半床榻。
  圆眼可怜巴巴看着司沂,满脸写着别走。
  想到昨夜怀里安逸会令人沉沦到不能保持清醒的柔软,司沂本来厌恶抗拒。
  只是舒窈还在等药,亲近的机会能够增进邺襄女对他的感情。
  到这一步,不能推脱,他躺下了。
  邺襄女伏在周边,休憩时非要牵着他的手,似乎怕他走。
  笑话,未来储君,答应留下还会骗她?
  手握得热,软绵绵。
  她有时动一动,差点就要滑出去,手指翘起来,司沂感知凝聚到交握的掌心。
  准确到每一处,她的小指骨节。
  这样牵拉实在不太方便,司沂脱挣开,对上她微有受伤的眼睛,“.....”
  握手不行,离近倒是可以。
  叫她过来不太好,司沂捞住她的腰往这边提,岂料芙潼太轻,他的臂力太大。
  直接把人提到了怀里,扑抱着他的胸膛。
  和司沂亲近,芙潼很开心,一黏上来,她两只手抱着司沂的腰。
  怕被撵走,她还装睡,睫羽一颤一颤。
  她有过人吗?司沂禁不住想。
  “司沂....”芙潼小声叫唤。
  司沂回问她,芙潼这才想起,她被欣喜冲昏了头,而今终于反过来品味他的那句话来。
  司沂险些都以为她不会再问了。
  有些意外,“为什么要等到妹妹的病治好...”
  才能名正言顺。
  “她的病一日不除,我始终无法安心。”
  提到唐舒窈,芙潼想到见面之时,当着她的面,司沂拒绝了与自己的亲近,心里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心中萦绕着淡淡的奇怪,又理不明白。
  芙潼的脸上藏不住事,司沂低头一见,便知道她问这句话的真正深意所在。
  吃味?
  以她的立场,也配跟唐舒窈争风吃醋?
  脑子这样转,司沂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愉悦宛缓。
  解释给芙潼道,“我妹妹年岁与我相若,她受病痛缠绵多年,甚少出门见人,因此对我很是依赖。”
  “很多事情都不能假手于人,今夜我守着她服药,没送你回来,你有没有生气在心里怨我?”
  芙潼摇头,“不会。”
  司沂笑,“乖。”少女眉目乖顺,司沂低头奖励地碰了碰她的脸颊,彻底吸走她的魂髓。
  “我想先治好了她的病,挑位中意的良婿,等她安定下来,再来考虑我们的事。”
  “芙潼...”
  司沂轻拂过她的发梢,别至耳后,“你愿意等我吗?”
  芙潼满心满眼都是司沂了,她重重点头,轻快道,“愿意。”
  “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妹妹因病养在闺中,只怕少见人,肯定依赖自己的兄长,这也难怪。
  司沂笑,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
  “无碍,不知者无罪。”
  “对了,我还能再问问,公主生的是什么病吗?为什么一直都治不好?还需要人血入药?”
  “打娘胎里带的弱症,太医也束手无策。”
  “原来是这样,那公主幼时一定吃了很多苦。”
  妹妹病痛缠身,司沂整日悬心,无怪他总是皱眉,芙潼以食指抚平司沂眉间的褶子。
  “司沂不要担忧,公主吉人天相,又有你在一旁尽心尽力,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子殿下闭眼,虚揽她一把。
  心情甚好,“嗯。”
  下月初二,是司沂的生辰。
  不是太子殿下告知她的,而是在月底之前,就有人前来送礼,芙潼从府上人的口中得知。
  她琢磨着要送给司沂些什么作生辰礼?
  芙潼身上没有钱财,唯一能够拿出点铜板,还是她在东殿里捡到的。
  司沂衣食不缺她,也从来没有给过芙潼零用,怕她拿着钱生了跑路的心思。
  几块铜板,能买什么?
  在旁人送给太子的贵重礼品相比之下,简直没有眼看。
  为此,芙潼很是焦虑忧心,整日冥思苦想,唉声叹气。
  司沂见过大臣,忙完政务出来时,正巧听着林简的汇报,说她近来郁郁寡欢。
  总一个人抱着肥猫出神,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别是琢磨坏主意。
  不说没察觉。
  自从司沂表明心迹后,怕出什么差错,夜里都与芙潼同塌相拥而眠,邺襄女素来乖巧,抱着也不闹,渐渐的,他也接受了。
  毕竟她身子软,药香安神。
  司沂白日里忙碌,没空理会她,一方面也为避人眼目,难不成是她一个人待着,在东宫府上闷坏了?
  他吩咐林简去买了些胭脂水粉和精巧玩意带来,赏她最近表现好,供闲暇时解闷。
  司沂今夜过来的时辰比往日里早。
  居然扑了一个空,药奴和她的猫都不见了,不仅如此,司沂扫眼发现,房中她的细软也少了。
  看向身侧,林简即刻去找。
  东宫这么大,有人盯着,司沂肯定会发现,绕来绕去,最终在小厮的门房找到了芙潼。
  不远处,少女抱着肥猫与人说话的娇俏身影,令司沂的眼神缓缓冰冷,脸色变得不悦。
  邺襄女从来都只对着他笑,一双清凌的水眸从来也只会看着他,如今竟然转而对着一个小厮。
  也不知道两人说什么了。
  芙潼递给小厮一个物件,司沂认出来是她终日在腰间悬挂的荷包,连他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终日不离身,跟他睡时都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