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弦一郎。”正因为是朋友,是伙伴,所以才难以启齿。
  “羽生的病…”好不了了…
  柳的声音很轻,但是真田从他的口型判断出了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莲二在说什么?
  真田睁大了眼睛,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怎么可能?!!”
  “莲二你在开什么玩笑?!!”
  安静的会议室里传出真田的怒喝,站在门口阴影处的仁王神情不明,他抬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丸井,视线落在了他蹦出青筋的手背上。
  *
  夜晚的球场里总是不宁静。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打球声,羽生清安停住了脚。
  走近一看,发现是还在练习的手冢。
  “羽生。”
  手冢注意到了来人,手上的动作一停,看着夜色中的少年,镜片后面的眼眸微闪。
  “我只是路过。”羽生冲他笑了笑,表示不用在意他。
  然而手冢收起球拍,朝他走了过来。
  “能谈一谈吗?”
  羽生清安心头一突,他看着眼前少年茶色眼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看不出来,手冢你也很八卦啊。”
  “不是八卦。”意料之中的,手冢很正经地反驳了羽生清安的话。
  手冢抬手推了推眼镜,“还没好好和你说声谢谢的。”
  听到他的话,羽生清安就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了。
  “没什么,那只是顺便。”
  羽生清安轻笑一声,“而且,迹部不也一样帮你介绍了很好的医生?”
  “如果以后想要成为职业选手的话,良好的身体素质是最基本的条件。”
  球场旁边刚好有休息椅,羽生清安走过去坐了下来,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手冢,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既然要谈一谈,总不能站着吧?”
  羽生清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笑意。手冢看着长椅上仰头望天的少年,不由得也抬头看去。
  天上的星星很多,很亮。
  他走了过去,在羽生清安身旁坐下。
  “…肖恩先生说我的手已经好了。”
  望着天空的羽生清安闻言勾了勾嘴角。“肖恩先生的话,当然是真的。”
  肖恩先生是德国十分出名的运动医学专家,同时也是业内深受信赖的康复医生。
  但下一秒,手冢的话让他嘴角一僵。
  “那你呢?”
  手冢看着羽生清安,目光渐渐落在他搭在扶手上的左手。
  全国大赛结束后,手冢去了德国接受治疗,接诊他的刚好就是肖恩先生。而在治疗的日子里,手冢意外知道了一件事。
  羽生清安也曾是肖恩先生的病人。
  “我么……”
  羽生清安的声音变轻,他看着满天繁星,笑着叹了一口气。
  “好不了了。”
  …什么?
  手冢一怔,镜片后面的眼睛睁大。他看着身旁人的侧脸,良久。
  听到羽生清安的话,他心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不可能。’
  可想起今天羽生清安的异常,他又有些怀疑。
  “手冢,你认为表演赛和正赛有区别吗?”
  羽生清安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但他似乎并没有想要从手冢那得到回复,他自顾自地道:“对我来说…
  “有区别,但又好像没有区别。”
  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手冢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透露出了他的疑问。
  羽生清安勾了勾嘴角,他看向被灯光照耀的球场,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表演赛和正赛区别在于规则。”
  “而对我来说,它是来之不易的比赛。”
  他拿走手冢放在旁边的球拍,灵活转动着。
  “手冢,日本现在是冬天吧?”
  忽然,羽生清安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手冢微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没错。”
  南北半球不同,季节也不一样。
  紧接着,他就看到羽生清安脸上露出了一个感慨又无奈的笑容。
  “但是,现在澳大利亚是夏天啊…”
  虽然不明白羽生清安为什么会说这个,但手冢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很特殊的话。
  “你们两个还要躲在那多久?”
  羽生清安转头看向身后的草丛,眼底的笑意几乎都要遮挡不住。
  手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立海大的切原,以及…自家后辈越前。
  “什、什么躲!我和这家伙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切原从草丛走出来,拍了拍身上不小心被沾到的叶子。
  越前:说谎就不要结巴啊喂!
  注意到前辈戏谑的目光,切原强撑着让自己理直气壮。
  刚刚他和越前从另一边球场过来,听到这边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就偷听起来。
  隔得有点远,听到的话也有些模糊。到最后切原也只听到了羽生前辈和手冢前辈说什么冬天夏天的事。
  切原的身上很狼狈,汗湿的衣服和脏兮兮的脸,站在他身边的越前也差不多。羽生清安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是刚刚打球回来。
  正当气氛渐渐凝固的时候,羽生清安突然站起身。
  “一局定胜负?”
  他左手拿着手冢的球拍,挑眉看着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