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确实该充电,”萩原研二恍然惊醒,收腿给他让位,“充电器在这。”
  伊达航配合地缩脚,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已经黑屏的手机又传来了松田的声音。
  “好困。”
  “上课好麻烦啊。”
  诸伏景光眼疾手快地按亮屏幕,果然直播实际还没结束,短暂暂停后开始播放更早一些的松田日常。
  看得出来这些并不是一天能拍摄完成的,零零碎碎的碎片构成了交替播放的这段影片。
  直播向无数不知名观众展现着同期日常生活的一角,闹钟响起从狭小床铺冒出的两颗不情愿的脑袋,边洗漱边收拾昨夜摆置一桌的零件;傍晚的夜色里松田开门进来一头栽倒,郁闷地趴倒五分钟,不一会又兴致勃勃地从挨挤的书架边摸出一盒新模型。
  里面也有萩原的镜头,但是每次刚露头就被无情剪辑。
  变态。
  虽然知道本国奇怪的人确实比较多,但真的遇到,一想到屏幕后投射着无数粘腻的视线,萩原研二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恨不得给幕后所有人都来上两拳。
  那个混蛋居然这么光明正大地拿身边朋友来威胁松田加入什么组织……还有这个直播,好像什么方便顾客挑选商品的前置片,拍着某人生动的动作和笑容,供幕后黑手观看挑选。
  不说别的,就光自己重视珍重的同伴被别人随意地监视偷窥乃至胁迫被监禁,四人就感到血压升高,怒火险些烧干理智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在几人反应过来之前,被心心念念的某人已经收拾起床,站在了萩原研二宿舍前掏钥匙开门,推——
  萩原研二猛地就跳起来堵门,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等等等等,小阵平!我没穿衣服!”
  “哈?”推门力度不减反增,已经能看到探头的倔强卷毛,“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不是说要出门吗,大早上你在里面干什么坏事呢,给我看看!”
  “不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伤感恐惧愤怒通通暂时压下,萩原研二拼命使眼色示意小诸伏先关了直播。
  但是事与愿违,门缝间还卡着八成已经听到直播动静的半截卷毛,门后反应迅速卡门的班长和零也不敢用力,况且面无表情的同期露出半张脸阴森地从缝隙看过来真的很吓人啊!!
  要做噩梦了!
  最后还是挤进来了。
  五个人盘腿坐在萩原的房间,死一般的寂静在几人之间蔓延,萩原研二想开口缓解一下气氛,徒劳张嘴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说什么,说我们在看你的秘密直播,说我们知道你被一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坏蛋胁迫,那个人还以酒名做代号,试图把你拉进里世界?
  他太了解松田阵平了,他不说就是不想他们知道,怎么问也不会改变他已经做好的决定。
  降谷零也试图开口,此时的他已经接到了上面的特殊邀请,也稍微知晓了霓虹暗地里潜伏发展的黑暗组织,而疑似组织成员的人出现在自己同期的周围……但是没有证据,就是苦于没有证据,上报也不会得到太大重视。
  所以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又闭上了嘴。
  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理由和降谷零一样,他想的也更多一些,十分担忧同期的心理健康,他很熟悉背负着痛苦寻找真相的压抑心情,想安慰一句松田却因为要先坦白直播的事情而中途夭折。
  伊达航虽然知道的最少,但是作为公认的班长,推理能力和察言观色一样不差,他似乎察觉到了隐藏在这件事背后的不同寻常的味道,联想到降谷和萩原那么执着于收集证据,还有警察内部的阴私……
  他也没开口。
  松田阵平看着自己的好友x4面色复杂想说点什么却都开不了口表情逐渐暴躁。
  “你们想问什么?”他叹了口气,妥协于同伴们真挚的关心,“先说好,那个家伙真的很危险,你们离他远点。”
  “小阵平……”萩原不知何时无声地摸上了他的手背,试探性的握紧,“你早知道直播的事是吗?”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不说?
  松田阵平及时握住对方的手,无情中断了自己幼驯染脑内撒丫子狂奔的胡思乱想:“不是,只是有点猜测,今天才正式知道。”
  “……那他伤害你了吗?”
  “没有。”
  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松田的表情,试图找出撒谎的端倪,谢天谢地,他说的是实话。
  但是身体没事不代表没有心理创伤,他还试图再试探两句,被满腹疑问的降谷零先抢了先翻旧账:“松田,你在小巷抽的烟没有后遗症吧?还有,你之前说的表演……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他们恰巧目睹了两次现场,一次在小巷一次就在方才,第一次是因为松田有泄露消息的倾向,黑西装来警告他,第二次来问松田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那么,表演是什么?烟是为控制松田准备的吗?
  而松田阵平此时也哽住了。他没想到同期们连第一次观测的事都知道了,而表演则涉及到更麻烦的事实。
  他没办法向同期们解释自己的重生,生怕触发关键词目的不明的系统同样绑定上他们,而无论是什么时期的松田都该死的不擅长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