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担心自己的,他是担心李妙妙的。
  见他摇头,李妙妙咬着内唇,眉宇轻皱。
  她不怪刘有行的谨慎,但她必须要拼一把,刘有行是刘府的二公子,土匪开口就是十万两银子。
  这要价简直离谱。
  何况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他还多加了五万两。
  大家族都会权衡利弊,没道理会出近十万两银子来救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人。
  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于他们而言,只要她上了山,不管有没有被土匪糟蹋。
  只要她上了山,即使无也变成了有。
  那更没有救的价值。
  现在有个求救的机会摆在眼前,错过了这村可能就没有这店。
  她必须得搏一搏。
  搏对了单车变摩托。
  搏错了....大不了一死。
  在她思索的方寸间,那三人让开了位置,靠边站。
  同时李妙妙摸出藏在腰间的匕首,那把小匕首很锋利,加上她每次出门前都会磨一磨。
  三年来保持着很好的锋利度。
  她把匕首靠近手腕,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同时用匕首磨掉绳子。
  过程中匕首歪了,割到了她的小臂上。
  顿时一股血腥味漫延开,鲜血染红了她半只手,疼的她脑子一白。
  此刻也顾不上受伤的胳膊,使劲的割。
  终在马蹄声经过马车身边时,她手上的绳子被割掉。
  她拔下嘴里的破布,拿着匕首冲到窗口,推开窗棂上的帘子,把一张细腻的脸探出窗外。
  清脆的声音在夜空下格外响亮又带着恐惧。
  “救命啊,好汉救救我们。”
  话音刚落,三人中为首的男人也刚好从马车的窗户外经过。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双眸一震,拧眉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李妙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整个人呆滞住了。
  死去的前夫哥?
  忽然一只手从她身后扯住她的头发,猛地把她往后一拉,嘴里骂道:“小婊子,还敢呼叫,看我不扒了你的衣裳。”
  下一刻,一柄环首刀从车窗外探了进来。
  几乎在眨眼的功夫,它精准且利落的削掉了扯住李妙妙头发的男人胳膊。
  车里响起一声震破天际的惨叫,引起了所有土匪的注意力。
  夜色中男人身上的肃杀气息异常浓厚,面对来势汹汹的一群土匪,他薄唇翕动,溢出幽冷的字眼。
  “杀了。”
  听着外面一声声凄惨的叫声,李妙妙一把抹掉脸上的鲜血,扯掉刘有行嘴里的布,再迅速用匕首割掉绑住他手腕的绳子。
  她脸上的血是土匪胳膊掉时洒的。
  看着她小臂鲜血直流,刘有行知道她怕疼,赶紧扯下一块衣角给她包扎。
  同时安慰她,“别怕别怕,等回去了我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
  李妙妙现在脑子里很混沌,她被刘有行按到座位上,低头看着他给自己包扎伤口。
  她眼睫止不住的颤抖。
  “我...我...”
  也不知道是被吓了,还是看到前夫哥惊讶的,她张着嘴半天只说了一个我字。
  刘有行以为她是疼的说不出来话来。
  像在家哄妹妹那样哄她,“我知道你现在很疼,再忍忍,等回去我给你买任何你想吃的东西。”
  说话间外面安静了。
  随后一只大手掀开了马车的布帘,正好刘有行在给李妙妙受伤的小臂呼呼。
  空气的血腥味混合着冷风灌进车厢里。
  同时灌进来的,还有萧衔漆黑眸底意味不明的眼神。
  刘有行没见过萧衔,之前给萧家送木柴他是派管家去的,以他的名义而已。
  他看着一身玄服劲装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将李妙妙护在身后。
  在各地到处跑,他能感受到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和相貌截然相反的杀气。
  他站起来拱手道谢:“多谢兄台搭救,今日与夫人被土匪绑架,差点性命被害,幸得你搭救,小弟一介俗人,无以为报,只有一些钱财在身,还请你收下。”
  说着,他就去掀开小床下的板子,从一个小罐子里面,拿了二十张银票出来。
  他在拿银票。
  萧衔面无表情地盯着李妙妙看,平静冷冽的眼神下蕴藏着复杂。
  夫人....
  垂眸落在她小臂上,见血快将绑好的布浸染,他微微皱了皱眉。
  清冷的声音冷冷开口:“不必,我不缺钱。”
  说完把车厢里掉落的手臂从刀柄扫到地上,随后转身走了。
  李妙妙也被刘有行那句夫人给整懵了,听着男人远去的脚步声,她以为萧衔走了。
  瘪了瘪嘴,也不掀开帘子看一看。
  只把今天的相遇当成一个意外中的意外,既然是意外,那就不管了。
  她说服了自己,伸手扯了扯刘有行的衣袖,忍着疼吸气问道:“我成你夫人了?”
  刘有行觉得男人很怪,而且他看李妙妙的眼神好像认识一样。
  他准备出去看看,听到女人的疑问声,他顿了顿。
  在说夫人二字之前,他是想说妹妹来着,莫名一下改了口。
  解释道:“你现在变好看了,我若说你是我妹妹,万一他看上了你,用救命之恩换你怎么办?我说你是我夫人,不管他有没有心思,自然也打消了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