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零星:“……”
  戒尺大概有半米长,三指宽,尺面上雕刻着精致的暗纹,手柄处做了内收,方便主人拿握。戒尺是用黑檀木做的,光泽很好,也很有分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想必用起来也很趁手。
  格伦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划过戒尺表面,他平静道:“这些天我仔细想过了,对于你,一昧的溺爱只会让你越来越放肆,还是需要适当的管教。”
  “零星,记得我那天在病房里跟你说过什么吗?”
  ——等你病好了,就把你捆起来狠狠打一顿,把屁股打烂。
  这句话邓零星还是记得的,可他以为当时公爵只是吓唬他而已,哪里能想到还会付出实践,而且还来得这么快。
  他一把抱住格伦的手臂,仰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不要打我…我又没有犯错,大大太坏了,为什么要欺负我…”
  “没犯错?”格伦不为所动,冷道,“你难道不该为腿上那道伤负责吗?”
  “可是不怪我呀,是,是安安做的,他把我抓起来,然后就…”
  “如果不是你到处乱跑,安德斯能有机会抓到你吗?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
  这种受害者有罪论当然是无稽之谈,这只是一个明面上的理由罢了,格伦很清楚在仓库里邓零星亲手拿起烙铁烫伤了自己,这也是他生气的原因。
  安德斯交上来的录像他只看了一遍,然后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这些天以来,他把邓零星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娇养,放在手心里宠爱,细心的照顾他,连一日三餐都要精准的控制营养百分比,不舍得让他受到一点儿伤害。
  但邓零星是怎么做的?他为了赶走安德斯,不惜把烧红的烙铁往自己身上按。
  看录像的时候格伦就感觉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心思都被辜负了,既然邓零星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格伦也没必要再继续娇惯他。
  “现在就教你第一条规矩,犯了错就要受罚。”
  格伦冷漠地推开邓零星,拿着戒尺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说着。
  邓零星吓得转身就跑,却被格伦一把拽了回来,按在了宽大的餐桌上。
  新换的桌布很干净,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邓零星脸贴着桌布,哆嗦着求饶:“不要,不要打我,我听话…”
  他哭哭唧唧地卖着可怜,“我的病还没有好,屁股还很痛痛…我不要再住病房了,好讨厌…”
  格伦的手顺着他的脊背摸下去,拉开他的裤子检查了一下,做了手术取皮的那地方确实还没完全愈合。
  于是他很体贴地道:“别担心,我会小心一些,只打左边。”
  “……”邓零星心说有病吧,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你今天就非得揍我一顿不可吗?
  他倒不是受不了这点儿疼,屁股上肉多,挨几下忍忍就过去了,又不会受伤,可是再怎么说,他一个大男人被按在桌子上打屁股,多少有点儿……太丢人了吧。
  于是邓零星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跑去树林里的,我没有贪玩,那些红色的叶子很好看,我想捡一些回来送给大大…”
  格伦一怔,“送给我?”
  “嗯…”邓零星泪眼婆娑地回头看他,哽咽道:“因为大大对我好,总是送我玩具,我喜欢大大,也想送礼物给大大…”
  “可是,可是…大大骂我,还要打我,我讨厌大大了,再也不跟大大一起玩了呜呜…”
  他把脸埋在胳膊里哇哇大哭起来,连带着肩膀也剧烈的颤抖,看着他衣衫下单薄的肩背,格伦手握着戒尺,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了。
  他本想借此机会给邓零星立立规矩的,可结果却发现自己还是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那双眼睛一掉眼泪,公爵便只能缴械投降。
  格伦无声的叹了口气,把戒尺放回盒子里,他抚摸着邓零星的脖子,轻轻捏着他的柔软的耳垂。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挨打,我们来换一种惩罚方式,戒尺还是亲亲,你选一个吧。”
  他嘴上说着亲亲,手却抚上了对方的腰部。
  邓零星吓得一激灵,他当然明白公爵在暗示什么,心里不由得一阵叫苦。这次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邓零星本人是宁可被揍一顿,但“邓零星”却不一样。
  他刚才表现的就是很害怕疼痛的样子,如果这时候又去选择戒尺,他的人设就崩了,所以被逼无奈,只能选第二个,也就是所谓的“亲亲”。
  上次是在发情期,邓零星神志不清的,心理上那个坎过去得也比较容易,可现在他的大脑完全清醒,就很难接受这个悲惨的命运。
  纠结了好半天,邓零星一咬牙,把心一横。行吧,反正都牺牲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只要能完成任务,不管是性命还是屁股,两者皆可抛!
  他转过身,伸手搂住格伦的肩膀,仰起头来吻了下他的嘴唇,声音惨惨的哀求:“要亲亲吧,不要打我,我害怕…”
  啪!某人脑中的理智线崩断了。
  格伦眼神一深,反手抱住他的腰,欺身而上。
  邓零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华丽的天花板猛然撞进视野中,耳边响起衣衫落地的声音,沉重的皮带扣碰在地板上。
  邓零星悲戚地闭上眼睛,完蛋,又演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