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坠看了眼于暮,缓缓地说:“还没确定,先带他回来跟蛊种相处一段时间,也要看蛊种愿不愿意被他养。”
  “也是。”中年男人颇为认同道,“要是蛊种不愿意,就算是圣女的孩子也当不了这个圣子。”
  柳时阴瞥了眼于暮,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原来你还是个备胎。”
  于暮:“???”所以他在纠结要不要当圣子时,其实这位置他还不一定能坐上?
  “不会的。”戴了老花镜的老婆婆笑眯眯地道,“蛊种肯定会很喜欢这个孩子的。”
  于暮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得这么自信,他都不敢保证能让蛊种喜欢他,毕竟他也不是人民币。
  “话说,蛊种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直听阿坠这些人提到蛊种,但于暮一直没有什么概念。
  之前以为是类似“植物”一样的东西,但现在听来这玩意似乎还有自我意识,难道是一棵会说话的大树?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问,纷纷露出了兴味盎然的神色。老婆婆拍了拍于暮的手臂:“等你见到它就知道了。”
  看着他们露出来的神情,于暮莫名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圣子和蛊种的事不差这两天。”阿坠把话题转回到了正事上,“风婆婆,我让你带来的画和资料,都拿过来了吗?”
  “拿来了。”不提风婆婆还真没想起来,她让自己的儿子把东西递到了阿坠的面前。
  她的儿子就是刚才说话的中年男人,对方奇怪地问道:“少族长,怎么突然让我们把这些老物件都翻出来了。”
  “有用。”阿坠看向了柳时阴,“这位是圣子的朋友,他正在调查一百多前出现在过阴桥那位的身份。”
  “那位都消失了几十年,怎么现在才来找?”
  “这小伙子是对方的后人吗?”
  众人不解,柳时阴却道:“你们口中的那位,很可能是我的恋人。”
  “哦?”风婆婆起了兴趣,“你不会就是那位一直在等着的人吧?”
  她慢悠悠地打量起了柳时阴,似乎看出了什么,忽然叹了口气道,“看你现在的年纪,恐怕早已经历过了轮回。也难怪对方等了上百年,一直没等到你的出现。”
  老太太只以为柳时阴碰到了什么奇遇,打开了前世的记忆,然后过来完成当初和那位的约定。
  殊不知柳时阴根本没入轮回,而是死翘翘的时候直接重生穿越到了现代社会来。至于约定什么的,他的记忆还剩一部分没有被唤起,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和师兄定下了诺言。
  “风婆婆,你年轻的时候应该见过他吧。”柳时阴问风婆婆。
  风婆婆笑了笑,回忆道:“我小时候比较害羞,一直没敢找他说话,只远远地瞧过他几眼。他长得是真的好,比我们村里的许多人都好看。我的朋友都梦想着能嫁给他,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是因为他是鬼的原因,而是我看出来了,他心里早就住了其他的人。”风婆婆望着窗外影影绰绰的树叶,仿佛又再一次看到了坐在过阴桥旁边的大树上,一直远眺着远方的男子。
  “他总是清晨的时候出现,每回都喜欢坐在树上。有人过去找他说话时,他也乐意跟大家聊天,若是没人找他,他能坐在那里一整天。”
  “有人曾经邀请过他到村子里去玩,但不知道是他不愿意离开还是不能离开,总会拒绝大家的邀请。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很喜欢他,他那里总能聚集非常多的小朋友,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对方人也温柔,耐心。陪小孩子玩其实非常的累人,但风婆婆从未见他露出不耐烦的神态,小孩子就算是吵起来了他也有办法能安抚大家,熟练得就像是曾经就做过差不多的事情。
  “可惜后面他出来的时间越来越少。”风婆婆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对方的画面,“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难得地跟我说了一次再见。当时我觉得不太对劲,趁着大家离开后拦住了他,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柳时阴一直认真地听着,直到这时候才问道:“他是怎么回答的?”
  “回答得模棱两可。”风婆婆摇了摇头,“他只告诉我他要去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可能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我问他,那他等的人呢,放弃不等了吗?”
  风婆婆如今依旧还清楚地记得,对方是这么回应她的。
  “等啊,我会一直等着他的,我相信我们会有再相遇的一天。”
  对方说得很笃定,让风婆婆连质疑都没有,因为他觉得对方说出这话时候的神态并不像是在吹牛和说谎。
  如今见到柳时阴,风婆婆觉得这一切或许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柳时阴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一想到许林宴有一道分魂日夜守在过阴桥,不分年月不分四季地等待着他的出现,柳时阴内心止不住的发软和心疼。
  “这是我们之前的族长所绘的画像。”阿坠找出画像递给了柳时阴。
  柳时阴只看了一眼就非常确定,画中穿着古装的青年就是他所喜欢的许林宴。
  于暮也看到了,虽然早有准备但看着古旧泛黄的纸张上的人,他还是惊讶了几秒:“真的好像许哥。”
  柳时阴快速地翻起了其他的资料,当确定许林宴最初出现在苗蛊之地的日期时,他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