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再次进入游戏, 从宁迦渡那里探听到更多万维之门的漏洞。这样,我们就能更快地破解游戏, 早点结束这个噩梦。这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所有被困在游戏里的人。”
许光熹的一番话说得诚恳无比。他接着抬起手,在桌面上按下了一个按钮。
测试仪器的红光骤然熄灭。
“这次的测试报告我不会提交。你好好考虑考虑,三天后我们再做一次。”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答应, 就没有再次测试的机会。这份失败的报告会放到梁执重的桌面,而景泽阳也会被特装部队除名。
景泽阳的视线垂落在光屏上, 图片已经切换成了宁迦渡的照片, 清冷的目光穿过屏幕与他对视。即使在通缉令上, 那个人也过分的眉清目秀。
景泽阳问:“现在他人在哪里?”
他问的是现实中的宁迦渡的身体,而不是上传进游戏的意识。
许光熹似乎有些意外,挑起眉毛,眼珠往左转了下。“抱歉,我不知道。他把自己藏得太好了。”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他放慢语速,挑起颇为遗憾的微笑。
“他已经死了。”
一片寂静,只有仪器似有若无的电子音,和红光充斥房间。
景泽阳没有说话。
许光熹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对方并没有表情。
“所以,我才说,你的执着是没有结果的。”他继续刺激道。但景泽阳已经从玻璃前退后。
“我知道了。”他神情冷静,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房间。
走进自己的屋子,关上房门,景泽阳才松开紧握的右拳,掌心刺痛,赫然一排鲜红的指印。
——他已经死了。
光是听到这几个字他都觉得呼吸困难,心脏揪紧。游戏里的一幕幕画面闪现在脑海。青年被怪物触手缠绕,被火焰巨人抓在手中,苍白的脸上毫无求生欲望。
宁迦渡对生存完全没有执念。
是因为现实中的抹黑与曲解吗?
他冷淡隐忍,从不为自己解释,这种性格实在太容易招人误解。
就像景泽阳自己也曾误解宁迦渡而疏远他,现在这个世界误解了他,又有谁为他洗刷冤屈。
眼中闪过一抹坚毅,景泽阳走到窗边,向楼下眺望。
他的房间正对着大楼后侧,底下是空无一人的花园和小路。
小路直通营区门岗。
反正还有3天的时间,够他做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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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点,月光被乌云遮蔽,万籁无声。
特装部队总部的三楼打开了一扇窗。一个身影从窗口翻出,借着墙面装饰的细缝,身手矫捷地腾挪,眨眼间已落在地面。
他悄无声息地躲进建筑的暗影里,正好错开巡视的机器守卫。
全数字化的安防系统,可以自动识别光脑数据,加上无数机器人,反而不需要太多士兵把守。
过于依赖光脑的结果就是,如果一个人没植入光脑,反而不会被系统识别。
景泽阳的左臂绑着绷带,依旧刺痛。
他已经硬生生地把植入皮下的光脑芯片挖出。
这样一来,不管他去哪里,都不会被定位跟踪。
而且,赵辉发来的文档,隔天就出现在许光熹手里,说明他的光脑已经被监视。
不需要光脑,他一样可以行动,而且更安全。
借着夜色掩护,景泽阳很快来到门岗处。
接下去就有些棘手了。
大门与围墙都不算高,但肯定连接了安防系统,开关门或有人翻墙都会被监测到。
这里毕竟是一处军事机构,门岗的房间里还有士兵执勤。
士兵只有一个,景泽阳本来打算实在不行就硬闯,却发现屋里的士兵趴在桌上。
他左臂光脑的位置闪烁着待机的蓝光。
这是被万维之门劫持意识的象征。
士兵双眉紧皱,眼皮跳动,张开的嘴像在无声地痛呼。他的意识或许正在某个副本里与死神搏斗。
景泽阳默默地把他的手放在关闭监控的按钮上。
什么动静都没有发出,监控已经停止了。
景泽阳打开沉重的铁门,闪身而出,再关上门。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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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庆城雾霾未散,街道,建筑,为数不多的行人像被水汽蒸腾着,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味道。
开在松溪区警察局边上的早餐摊刚点上火,就有人在桌边坐下。
“3个包子,一碗馄饨。”
男人声音低沉,高大的身形与深邃五官透出凌厉的匪气,身上穿的却是解救部队的作训服。
当兵的这么早不都在军营里吗?
摊主一边应着,一边心里犯嘀咕。
食物端上来,男人三下五除二吃完,又要了一份一样的,这才慢下来,边吃边时不时看看旁边的警察局大门。
庆城的生活节奏快,清晨的时光一晃就过去。到了上班的点儿,街上人也多了。
景泽阳目光注视着进出警察局的人。
宁迦渡在dw比赛后因为父母双亡接受调查。
这件事似乎是之后一连串噩运的开始。
赵辉传回来的资料不够详细,景泽阳打算从这里入手。
景父在部队时和庆城的警界关系不错,市局的局长是景泽阳喊伯伯的关系,几个分局局长也都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