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秦家现在有老祖,有秦如清,完全不用担心压不住下头的家族。
  果然,此方案一出,立马得到了高层的纷纷认同。别的不说——花钱少啊!而且效果拉满!
  老祖更是直接笑了出来,“你倒是会花小钱办大事。”
  而且在外人看来可觉得不会觉得秦家是花小钱。秦家如今不怎么在意四叶灵芝草,是因为秦如清这次直接从小浮空中拽了一大把回来,秦家实在不缺。
  可放到外头,照样能为这个打破头。更何况像老祖这般水平的炼丹大师,整个南域也找不出几个。
  此事确定下来之后,众人在心中难免有些唏嘘感叹,如今老祖结丹,又有了秦如清之前从小浮空中抢回来的资源,他们秦家当真是底蕴也有了,实力也有了。
  走到哪里都可以抬头挺胸,堂堂正正地说上一句,我们是银品秦氏!
  会议到现在,说的一直都是喜事,但是家族发展当然不是一直只有喜事。
  秦德明与秦如清对视一眼,北岭那个捣乱的家族,还是得跟老祖汇报一下。
  于是,秦德明主动提起了此事。将如钰在北岭的遭遇说了一番后,终于提到北岭任家,皱眉道:
  “这个家族乃是北岭的银品大世家,此前一直与我们秦家没有什么往来,业务上更是没有冲突,却连番在我们北岭分铺中捣乱,也不知是何缘由?”
  一听到北岭任氏,老祖脸上的笑意便缓缓收敛,大长老面上也露出一丝惊疑之色。
  老祖与大长老是秦家资历最深的两个人,知晓的事情最多。
  大长老看着老祖,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开口。不等他言,老祖自己叹息一声,主动解释。
  “这个北岭任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东域瀛洲方氏的附属家族之一。”
  东域瀛洲方氏。曾经的东域瀛洲最出名的大世家可不是方氏,而是,秦氏。
  这个方氏,可不就是让秦家被迫离开故土的祸首元凶!
  果然,老祖此言一出,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变。二长老更是急急道:“那,若真是如此,任家与我们作对,岂不是说明,方家也……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曾经的秦家放弃世家之名,逃离故土瀛洲之后,为了给家族争取喘息起兴的机会,老祖与前族长专门挑了一个最偏僻,最不起眼的穷乡僻壤。
  是的,就是南岭。
  别看南岭山清水秀,实际最小最偏僻,连热得要死的西岭,也只是气候不好,人家地方可大着呢,从秦如清走的那一趟也能看出,西岭的大世家也比南岭多。
  如今任氏找茬,很有可能是老仇敌发现了秦家踪迹,并可能在刻意针对,秦家众人难免人心惶惶。
  秦如清听着底下的响动,面目一冷,呵道:“就算是被方家授意又如何?秦家现在越来越强,后面又要参加百族大会,与方家交锋对上是一定难免的。难不成,秦家还真想缩在南岭这个地方缩一辈子!”
  她发现秦家的老毛病有点像是被人打怕了。之前就是作风保守,经过整顿之后是好了些,可是一听到老仇敌方家,立马化身惊弓之鸟,下意识就想缩。
  这叫秦如清想起了一词,ptsd。秦家现在就有点像被方家搞得ptsd了。
  老祖从刚刚开始一直没有说话,听到秦如清呵斥下面,终于叹息一声,抬眸道:“正如六长老所言,便真是方家又何如?如今秦家重新强大起来,也不是方家说怎样就怎样的!”
  秦如清为了提升族人信心,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道:“此番秦家要举办升品大宴,那任家不是北岭的么,那正好了,我们就故意给他家发邀请函,看看他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二长老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直瞪眼睛:“若是那任家故意在咱们的宴会上找茬怎么办?”
  秦如清微笑摊手,诙谐道:“那就让他找呗!”
  “前头不是说了,展现族威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朝下施恩,一种是踩着别人上位。秦家如今只用一种,效果正好有些不够。他任家要是敢当出头鸟,那就别怪我们秦家双管齐下,踩着他狠狠扬一回名了!”
  *
  乾元三千一百六十年,秦氏老祖秦玟萱结丹。
  秦家正式向仙品署递交升品文书,经仙品署资质审核过后,秦家正式晋为银品,录入天地书,昭告四域。
  南岭银品秦氏,为贺其六长老筑基、老祖结丹,家族晋品之喜,举办升品大宴,遍邀南域世家,一时风头无量。
  第100章 升品大宴(一)
  程氏族院。
  程氏父子俩正在商议这次秦家升品大宴程家要准备的贺礼。
  贺礼名单先由程族长与族老们商议定下个大略之后, 再拿来给程一鸣看一遍。
  倒也不是说程一鸣一人的意见在全族之上。只是他平时都常住秦家,对秦家也最了解,本身也是秦家五小姐的追随者, 对送礼的尺度把控知晓得更清楚一些。
  程一鸣看完礼单, 竟然说:“礼还是有些轻了,应该再厚三分。”
  程氏族长听完一皱眉, 将礼单拿过来细细看了一遍后说:“咦,明明已经比着正常银品宴会的送礼规格厚了好几分了啊,我儿怎还会觉得轻了?”
  程一鸣也不多解释, 只隐晦提了一句:“我听小小姐说,秦家可能准备在升品大宴上公然嘉奖下头的两个附属家族。秦氏已是银品,在这样的场合公开赏赐,必是有借此展露家族实力的意思, 那这赏赐的分量……”
  后面的话, 程一鸣没说出口, 可程族长却立即听懂了。
  若是借着嘉奖附属家族的名义来展现自家实力, 确实是名正言顺,又效果极佳的方法。若真如此,宴会那么多家族当面, 秦家的赏赐必然十分丰厚。
  如此看来, 这份礼确实有些轻了。
  程族长迅速在心里过了一遍,大略对这份单子上要加什么东西有了数。这几年秦氏越来越强盛,他们程家作为附属家族, 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凭此攒了不少家底。
  “幸亏有一鸣在秦氏内部, 不然这一回,还当真我显得我程家怠慢了。”程族长复杂感叹。
  当初就是靠着儿子的眼睛, 瞧出那位小小姐是天眷之人,会连带着让秦家也一飞冲天。
  程族长当然是相信儿子的话的,只是心中却对“天眷之人”这几个字背后所象征的意义没有直观的概念。
  如今,三年过去,秦家吹气一样晋升银品,程族长唏嘘咂舌的同时,才终于明白他们程家究竟走运抱上了一条怎样的大腿。
  程一鸣瞧着自家父亲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笑了笑,他觉得父亲感叹的东西还是有些浅显了。
  在他看来,秦家升品的速度虽然叫人惊讶,却在合理范围之内,毕竟秦氏老祖早就是南岭第一人,沉淀多年,结丹也在人意料之中。
  真正该叫人惊讶的,是小小姐的修为。
  没有人知晓程一鸣在秦如清回来后见到她的震撼。他很清楚小小姐走之前是什么修为,如今去了一趟南岭,修为又有多大变化。
  看着父亲的关注重点明显偏移,程一鸣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父亲可知秦家举办这次升品大宴的名义?”
  程族长扭头:“升品大宴,不是庆贺秦家晋升银品吗?”
  “除此之外呢?”
  程族长想了想,“那就是应该是庆贺玟萱老祖结丹了。”
  “还有一个。”
  “还有?”程族长皱眉,还有啥,基本上一听升品大宴,他的关注点就自动落在了秦家晋升银品和老祖结丹上,其他的,他到还真没关注。
  程一鸣摇摇头,“还有一点,父亲忽视了,是庆贺秦家六长老筑基。”
  “六长老筑基……”程族长下意识重复这句话,甚至还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六长老是谁,跟着他就瞪大了眼睛,“小、小姐筑基啦!”
  程一鸣极其细微地颔首,“父亲虽然没有亲见过小小姐几面,但是上一次见她时她是什么修为父亲应该还记得。如今,小小姐已是筑基中期,是秦家除玟萱老祖之外的修为第一人。”
  “天!”程族长惊讶到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道气音。
  “我先前竟不知!”
  “不是父亲不知,是秦家没有大肆宣扬,父亲便下意识忽略了而已。若父亲足够敏锐,上次秦家宣布小小姐晋为六长老时,就该有所觉察。”
  程族长嘴巴张了张,半晌才复杂地挤出来一句,“……原来,这才叫真正的天眷之人。”
  “一鸣也并非是想指责父亲,只是看父亲的关注重点完全歪斜,竟忽略了秦家最需要重视在意的人,才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程族长非但不恼,反而还很欣喜,“我儿提醒得对,我确实忽视了秦家最需要在意的人。”
  跟着又叹息一声,“主要是那位小小姐行踪神秘,秦家上下也没几个人敢妄议她的,我就算去秦家,也轻易也见不着她的面,故此常常不自觉地忽视了。”
  “这样,以后我就多往秦族长跟前走动,小小姐那头,还是得看一鸣你的。”
  程一鸣认真地嗯了一声。
  程氏父子俩在正儿八经地讨论抱大腿的事,关键是,谁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抱大腿的事儿,能叫寒碜?那肯定不寒碜啊!
  多少人想抱大腿还没这个门路呢。他们家一鸣又正好是小小姐的追随者,多么名正言顺的理由。
  程族长这老东西有些话还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想着那位小小姐与自家儿子年纪匹配,儿子又长得好,若是能将小小姐迷住,未来让儿子当个招婿,嘿嘿……
  不过以小小姐的天资人品,姻缘之事也不是他们这种附属家族可以攀想的。
  故而,程族长也最多是在心里琢磨一下这个主意,真说出来,却是不敢的。
  *
  当然不光是程氏在关注这件事,基本上,所有南岭家族最近的目光都放在了秦家接下来的大宴上。
  这还是南岭这个地方第一次有家族晋品,这已经不仅是秦家的事,更是事关整个南岭荣誉颜面的大事。
  届时南域所有收到邀请的世家都会给面子来参与宴会,这是对世家晋品的庆贺,是表示世家交好,拓展交际圈,古往今来的规矩。
  南岭三大世家中,韩家对这件事是最在意的。他们倒不是在琢磨什么坏心思,自从秦玟萱结丹,秦家晋品,他们已经知道韩家短时间内再无反超的可能。
  现在秦家就是南岭老大。
  所以,他们想要做的,就是通过这次宴会,叫南岭老大知道,我们韩家没有坏心思,很老实,很安分。
  韩老祖看着礼单,犹豫了一下,叹道:“礼再加厚三分吧。”
  韩氏族长韩景坤抬眸,目光是明明白白的疑惑。
  礼单已经够厚了,再加厚,难免叫人觉得韩氏是在……臣服。
  韩老祖叹息一声,像是知道儿子想问什么一样,“就是这个意思,就是得叫秦家知道,我们韩家没有任何反心。安分老实,以后愿意服秦家的管。”
  韩景坤一听,立马瞪眼。
  韩老祖嗤了一声,“你还不服气?瞧瞧那张家的下场,你若是如今还作妖,张家就是我韩家的前车之鉴!”
  “那家族如今内部被那郝苟拆得不成样子,全族上下倒让一个招婿说了算。”韩老祖的眼神是明晃晃地不屑。
  他断言:“那郝苟,如今看来,定然早已经被秦家策反了。张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已经是秦家的囊中之物。”
  “所以,你韩家有什么资格腰板那么硬?是,我是已经筑基中期,若有机缘能结丹,说不定还能跟秦家争一下锋芒。你可爹我有这个机缘吗?”
  能搞来一颗破镜丹冲击筑基中期已经废了他老鼻子劲了,未来后期或许还能冲一冲,结丹?根本不做他想。
  看着韩景坤哽住,韩老祖叹息:“所以,把心思收一收吧,该臣服时就臣服,不丢人!不趁着这个机会表态,当真要等到秦家拿你开刀立威时才怂啊,那才迟了呢!”
  听到这里,韩景坤也终于将心里的那口气平了下去。韩家能有如今的安稳发展,也跟父亲的长远决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