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年扶住额头,顿时感到头痛欲裂,只能强迫自己思考现状。
整件事放在仙盟的人眼里可以用八个字概括。
庇护魔族,挑衅正道。
嗯……
要不,先带着秦乐游逃吧,江倚年心想。
——
另一边,绮罗浑身是血,急切朝一处山峰赶去。
那处山峰被削去一半,在崇山峻岭间显得极其不和谐,上方碎石滚滚,显然是人为战斗留下的痕迹。
在一片昏暗的夜色中,一位身着玄衣的男子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他的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在轻轻吹拂,吹过男子的发梢,吹过那已经失去温度的血液,赤霄剑失去光泽,落在他的手边。
“啧啧,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惨。”绮罗皱着眉,不由得感叹道,“真弱。”
“原想着这一次把你们两个一网打尽……却不料江倚年太难对付,而且秦乐游竟然是灵狼,看来这次只能先带走你了。”
“也不算没有收获。”她舔了一口指甲上的血迹,笑着说。
绮罗一挥手,硬生生在空气中劈出一道缝隙,缝隙对面是深不可测的黑。
她一把扛起司邈,跳入那道缝隙之中。
她离开后,所有的魔界缝隙自动合拢,天空回归平静。
……
司邈苏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坚硬无比的石床上。
四周阴冷而漆黑,没有任何生气。
他努力睁开眼,试图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但除了偶尔划过眼角的微弱光芒,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抬起头环视自身,许多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但疼痛感依旧存在,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
抬头望去,只见上方的岩壁上布满了诡异的符文和图案,那些符文连接着地面,直到他的身下。
司邈定睛一看,石床上居然附着着一道束缚阵法。
“哗啦。”一阵铁块摩擦的声音响起。
他的脚边居然拴着一条铁链。
“唔……”司邈捂住头,试图想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然而,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在闪现。他记得自己和秦乐游在绿萝谷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还记得赤霄失常……再然后呢?
“谢休……谢休!”司邈只能呼喊下属的名字。
这个空间太过安静,除开铁链摩擦的声音,没有其他回应。
他怎么会被……关在这里?这个地方到底是……?
可恶,头好痛。
“哎呀,司邈哥,你醒啦!”
这声音极其有活力,又极其熟悉。
“白素?”司邈回过头,皱眉问道。
白素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她依旧穿着一身精致裙装,脸蛋红扑扑的,头发上束着两朵桃花,与这阴暗逼仄的房间格格不入。
少女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司邈,趴在石床边轻声说道:“司邈哥,我好担心你呢……你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救回来的。”
“你救了我?”司邈神色古怪,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这里是何处?”
“魔界呀。”白素笑眯眯地回答,她用小指轻轻绕着自己的头发,然后亲昵地摸了摸司邈的额头。
她的手又冰又凉,触碰到司邈的肌肤时,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汗毛都竖了起来。
司邈冷笑一声,“若你真心想要救我,又何必将我锁起来。”他踢了踢脚上的铁链。
白素轻松一笑。
霎时间,司邈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白素的衣领。
他的动作迅速而坚决,让白素不由得惊呼一声。
“白素,你到底是谁?”
司邈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白素的眼睛。
铁链的撞击声尖锐刺耳。
白素被司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道:“司邈哥,你怎么了?我是白素啊,你不认识我了吗?”说完,眼里就要冒出泪花。
但司邈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依然紧紧地拽着白素的衣领,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别装了。”司邈说。
白素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就要捧起司邈的脸亲下去。
司邈惊愕无比,下意识侧脸避开,却看见白素正冲着他媚笑。
“夫君,你不认识我了?”
一时间,无数记忆碎片在司邈的脑海中翻涌,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他感到头痛欲裂,仿佛整个大脑都被这些碎片填满,无法思考。
夫君……夫君?
那些碎片中,有他曾经的战斗场景,有他前世与爱人们的点滴回忆,他试图抓住这些碎片,拼凑出完整的记忆,但每一次尝试都让他感到更加混乱和痛苦。
白素见状,立刻伸出手扶住司邈,她的声音柔和而关切:“司邈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你不是白素,”司邈抓住白素的手腕,恶狠狠道:“你是谁,快说!”
白素笑得花枝乱颤,她不留痕迹地抽出手臂,仅仅是一个转身,就变了一张脸。
那是绮罗的脸。
“夫君啊,我是你曾经的妻子呀,”绮罗俏皮地点点司邈的鼻尖,“你可真是薄情寡义,人家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认出我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