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绍摆摆手令小厮退下,自己赔笑道:“是下官走夜路时不小心摔了,不敢劳殿下挂心。”
  “那姚刺史日后可要更小心些才好,夜阑月黑雨后湿滑,难免又有磕碰。”
  “哈哈是,多谢殿下关心。”姚绍又是笑,只不过这笑始终浮于表面,“不知五殿下大驾所谓何事?”
  “前两日计提举府上火烧得旺,我便想来看看姚刺史这儿火烧得旺不旺?”
  “殿下这是何意啊?下官没大听明白。”
  李徐唇边挂着浅笑,拿起盖碗揭开碗盖,轻轻嗅了嗅盖香。
  “姚刺史府上茶不错。”
  茶碗放下一口未动,李徐抬眸看向姚绍,对视几息后姚绍将厅内所有人屏退。
  “果然还是更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殿下谬赞,下官是个糊涂人。”
  “哈哈哈...”李徐站起身含着笑意,“那便免了弯弯绕绕,是想劳烦姚刺史代我与我那三皇兄传句话。”
  “殿下实在太抬举下官,下官岂能与寰王搭上话呀。”
  李徐似乎没听到这句话继续说道:“我愿与皇兄合作,拉下皇兄的眼中钉,只求皇兄现在保我的命,他日登上高位时保我的荣华。”
  对方没答话,眼睛看着他,脸上恭敬心里却在笑天真幼稚有病。
  “传个话而已,对姚刺史来说不算难,琢州、皇城那些女子的事,我会替皇兄解决,当做投名状。”
  姚绍终于有了些反应:“怎么殿下越说下官越糊涂了,但殿下既然有此请求,下官愿替殿下书信一封,只不过下官人微言轻信能不能送到寰王殿下手中,有些难说。”
  “那就多谢姚刺史,大人好好养伤,不叨扰了。”
  姚绍揖手:“殿下慢走,恕下官身体不便不远送了。”
  “不必送,哦还个私事忘了与姚刺史说,可否附耳近前?”
  姚绍弓着身子做足了奉承姿态凑过去,先有轻笑声入耳而后冷漠的声音字字钻心。
  “再敢动谢辞,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姚绍愣了下,未等再开口,李徐已经拂袖背身离开。
  走出刺史府,廖宁跟上李徐的脚步压低声音:“殿下,姚绍会给寰王传信吗?”
  “会,但不能指着他,与姚绍说这番话,不过是让他没得到他主子的回话前别再轻举妄动罢了,我会手书一封你派人送给寰王。”
  “是,属下明白了。”
  李徐踩着轿凳走上马车,马车窗子推开无暇的侧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阿辞呢?”
  “去了市舶提举司。”
  “嗯。”
  窗子关合,马车慢慢启程返回驿馆。
  谢辞一走就是三天,没再露过面,底下人不敢过问更不敢好奇。
  竹栎本来着急,但看李徐没找,平时若是自家主子出什么事五殿下比谁都着急,而今不慌不忙的模样定然是没事,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外出,这么一想倒是格外安心。
  这边谢辞的确有“重要”的事,在计昭明那住了一天就跑了。
  所谓温柔乡最解无由愁。
  “公子真的一口酒都不喝?”
  “怕你害我。”
  女子掩唇笑笑:“公子说有缘可再见,如今缘分到了怎地偏要说扫趣味的话?”
  “玩笑而已嘛,姐姐那日帮了我又岂会害我呢。”
  床榻上,女子靠在谢辞身边笑声悦耳,素手纤纤沿着胸口滑到腰腹上,轻抚腹上箭伤留下的疤痕。
  “这是怎么伤的呀?”
  “中了箭。”
  “看不出小公子还是习武之人呀~”
  谢辞眸色微暗,提起箭伤便想起他替之挡箭那人,想起那人便又想到那天的尴尬。
  “别说这些了。”
  “公子怎么不高兴了?”女子看出他神色的变化安慰道:“公子有什么烦心事尽可对奴家说,奴家就算不能为公子解惑,那也能哄公子开心不是。”
  谢辞面露为难,说不出花娘和计昭明谁更见多识广。
  “公子?”
  “就是...”谢辞心一乱脑子也变得不好用,不管什么旁的只想听个答案。
  他凑到女子耳边小声道:“朋友之间可不可以帮....”
  女子听后没什么反应,他顿时尴尬得涨红了脸。
  “就是..不正常吗?”
  “这有什么不正常?”女子一脸不以为然,“琢州城内,光是奴家知道的便有比这过得多的,书童、友人或专门结识的都一样,没什么不正常。”
  女子笑着看他,想着不就是断袖之癖吗,大户人家养清俊小倌的多了,这个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有钱的哪管什么男女,好看就都喜欢。
  只以为对方是委婉地问男女不忌正不正常,女子怕得罪客人还特意把话也说得委婉些。
  而真心发问的谢辞听了这并未言明的话脑袋更乱了。
  “很多人都这样吗?”
  “对呀,这就是个稀疏平常的事,不知公子原何有此一问呐。”
  “没什么。”
  谢辞懵懵懂懂的模样惹得女子笑出了声。
  “公子刚刚和现在怎么像两个人一样?真真可爱极了。”
  谢辞还乱着,笑不太出来,一个人说正常有点动摇,两个人说正常便让他打心底起了疑。
  可能就是他太紧张了?其实没什么的?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