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怎么会这样想,我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还会是别人不是?”
  “是啊,你那么大一个人站在我跟前,模样也是与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可有时候怎么那么割裂呢?”
  姜予安眉头紧蹙,漆黑的瞳孔倒映男人的面庞。
  她站在傅聿城跟前,抬头凝视着他。
  若非是没有必要,她几乎都想抬起手摸一摸他的脸,看看这张皮囊底下是不是藏了另一张面孔。
  姜予安没有动手,可却有人抓起她的手腕,按在那张面庞上。
  “安安既然觉得我是另一个人,那不如摸摸看,有没有动刀子的痕迹,又或者有其他伪装的可能。”
  温凉的素手贴到他的脸颊上,令姜予安仿佛贴到一个火炉一般,烫得她在第一时间就想收回,连她的心脏都不受控制加速跳动起来。
  偏偏男人的力道那样重,按着她的指尖一寸一寸摸索着他的颧骨、皮囊。
  到后面,几乎不用他的牵引。
  仿佛入了魔一般,她指腹顺着他的额骨落下,擦过他的脸颊,拇指顺着他的鼻梁划过,落在他温凉的薄唇上。
  便是这里,在试图落下一个吻的时候,被她躲了过去。
  饶是现在,明明情绪正浓,气氛刚好,她却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
  仿佛一个认真工作的医生,在确定男人的脸有没有动刀子。
  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姜予安收回了手,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样的情绪。
  失落、不安、还是其他的。
  复杂得让她有些心累。
  或许在她不记得的五年里,让阿行的性格发生了许些改变也不一定。
  谁又规定,人是一成不变的呢?
  即便是她自己,也与从前不一样,不是么?
  甚至可以说,这会儿的她,与昨天的她都有些不同。
  放在昨天,她决定想不到她会指着阿行的鼻子让他滚蛋。
  但现实往往就是那样荒诞。
  第466章 我有钱
  “安安感受出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傅聿城垂眼,看了一眼她垂下去的手,继而转移到她情绪复杂的脸上。
  “还是说,安安心中仍有困惑。”
  他稍稍弯了弯身,重新以平视的姿态对着姜予安,目光平静又透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安安不妨开口说清楚,也省得我做错了事情,尚且不知晓自己哪里做错了,你觉得呢?有些事情,你不说,我又怎么知晓你的生气呢?”
  姜予安掀眸,有些不解地与面前男人瞳孔对上。
  他的声音足够温柔,态度同样诚恳。
  比起许多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起码他道歉是他在低身弯腰,而并非让她被迫抬起眉眼去看他。
  “你……当真不知晓?”姜予安语气依旧存疑。
  傅聿城轻笑,“我该知晓什么?”
  素来都是他挑别人的错,可还没有外人指出他身上的不是。
  毕竟他们不敢。
  即便他错得彻底,即便他坏事做尽,即便他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
  可敢这样以臭脾气宣泄出来的,大概只有面前蠢女人一个。
  令人不解,甚至傅聿城自己都有些不解,他的选择竟然纵容。
  大概是这个世界,真的是有点无聊了吧。
  他竟然会有耐性地听着这蠢女人的叨叨絮絮,控诉他方才还情意浓浓地抱着她,但还没过几分钟,她与他讲话的时候便语气冰冷的不耐烦。
  “傅北行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别的男人好歹是提上裤子再翻脸不认人,你呢?你简直是裤子还没脱就开始翻脸,你还有脸问我你怎么了!”
  一番话落,姜予安也算是把心中的情绪尽数宣泄干净。
  相对比起来,面前的男人倒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做错的模样。
  在听完她的言辞之后,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浅笑。
  开口的言辞甚至添染几分抑制不住的笑意:“原来安安方才是因为这件事情在发脾气。”
  那不然呢?
  姜予安瞪了他一眼。
  狗男人反复无常的脾气,还不允许她控诉了吗?
  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片段——前一秒他还在笑意盈盈地打趣她,后一秒他便冷着脸要将她赶出清溪别墅,画面最后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别墅门口吹冷风的场景。
  但那画面消失得过快,都没有给姜予安记下来的时间。
  像清尘回笼觉做的一个梦,梦里人脸模糊,怎么也看不清,就在即将要看清他是谁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回味时还是怅然若失。
  她此刻便是这样的心情。
  只不过她根本就没有回味的时间。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人跟着也被他拉进怀里。
  “方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安安你道歉。”
  傅聿城垂着眼帘,语气平缓听着存着十分的温情,可怀里人看不猜的黑眸中,却是无尽的戏谑与玩味。
  他长指勾起她背上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绕过,言辞缓缓。
  “先前在外面与人沟通出国后的一些事宜,所以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没有认真听安安你讲话是我的过失,我很抱歉。”
  姜予安听到这个解释,心里也生出几分愧疚。
  毕竟与他工作上的事情比起来,她这点小脾气发作起来就显得自己十分的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