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墨笑了下,英俊的面庞凑近她,“怎么?担心我啊?”
  叶佳禾推开他,正经了神色,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到底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公司让出去了,难不成,连爷爷的遗嘱也守不住吗?我倒不是贪图爷爷的财产,而是如果被他们告赢了,爷爷在天之灵都不会瞑目的!”
  陆景墨点了点头,反问道:“所以,你所有的担心都是为爷爷考虑?那你怕不怕我有一天真的去喝西北风,睡大街,一无所有了?”
  叶佳禾愤愤地说:“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成天待在家里一蹶不振,也不去公司,是你自己把拥有的东西拱手让人的!”
  陆景墨见她真的生气了,只好跟她透露了一点,道:“你知道,什么叫做‘捧杀’吗?他们要作,就让他们在陆氏好好的作吧!”
  叶佳禾茫然的看着他,那副呆萌的样子可爱极了。
  陆景墨忽然对张妈道:“刚才我让你录得东西,都录下来了吗?”
  张妈连忙将相机递给他,道:“都录了,那女人撒泼打滚、蛮不讲理的样子,都录下来了!”
  陆景墨满意的翻看着录像。
  叶佳禾这才恍然大悟,问:“所以,你早就有准备了?那只有这个录像,也不能代表什么啊?他们是告你篡改遗嘱哎,你想好怎么给自己脱罪了吗?”
  “我本无罪,何需脱罪?”
  陆景墨说完,便去了书房。
  叶佳禾望着他的背影,回味着这句话。
  可她还是不免为他担心。
  其实现在,她觉得她早已把陆景墨视为亲人了。
  哪怕他们做不成爱人,她也要像跟陆老爷子承诺的那样,保护陆景墨,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
  于兰芝前脚刚走,律师函后脚就被寄了过来。
  叶佳禾如同拿着一个烫手山芋,送到了书房。
  陆景墨当时正在看着童年的相片发呆,这张照片里,有爷爷和妈妈,却唯独少了陆振鹏。
  叶佳禾能看出裁减掉的痕迹。
  陆景墨把父亲裁剪掉了。
  叶佳禾心疼的望着他,将那封律师函背在了身后。
  那是陆景墨的亲生父亲,却纵容着他继母这么对他,为了利益和权利,不惜与亲生儿子反目成仇。
  这时,她看到两行清泪从陆景墨眼中流了出来。
  那一瞬间,叶佳禾心中所有的防线都崩塌了。
  她伸手搂住陆景墨,将他的头靠近自己怀里,哽咽着道:“你还有我。陆景墨,你还有我呢。”
  陆景墨使劲闭上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
  他红着眼睛,道:“佳禾,我活到现在,做过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我从没有后悔过。唯一后悔的,就是伤过你。”
  叶佳禾心酸又难受,她摇摇头,道:“我只会记得,你对我的好。”
  “傻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你好在哪里?”
  陆景墨苦涩的笑了笑,反过来拥着她,又将她抱在了自己腿上。
  他就这么从后面圈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静静地坐着。
  叶佳禾想到照片上那个大气雍容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说:“这些年,你找过你妈妈吗?”
  她能感觉得到,圈在她腰间的手,明显一僵。
  随即,男人失落的说:“找过。”
  “那……是没找到吗?”
  叶佳禾疑惑的问。
  陆景墨淡淡‘嗯’了声,道:“她从陆家离开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我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停止寻找,但没有任何结果。”
  叶佳禾听到这里,便不再问了。
  因为,她知道,陆景墨一定是努力找过,但他的母亲,除非不想让他找到,故意躲着。
  又或者,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无论是这两个情况的哪一个,都足以让陆景墨的希望破灭,让他心痛。
  毕竟,如果他的母亲真的故意躲着他,狠心这二十多年都不见他,他应该更悲痛才对。
  陆景墨仿佛知道了叶佳禾心中所想,他苦涩的说:“或许,她已经不在人世,又或许,她有了新的家庭。她甚至,已经不记得还有我这个儿子了。”
  叶佳禾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似乎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因为,她没有经历过他的经历。
  她只能耐心的陪着他,让他知道,还有她在他身边,没有离开。
  很久之后,叶佳禾才温柔的开口道:“我相信,你妈妈一直都记得有你这个儿子,也许,她只是被你爸爸伤的太深,才不愿意回来。说不定,她也在惦记着你,在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关注着你。”
  陆景墨笑了,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说这些话哄我开心啊!”
  叶佳禾很认真的看着他,道:“我是真的想,你能开心。”
  陆景墨握着她的手,吻着她的指尖,低沉地说:“佳禾,我只有你了。永远在我身边,好不好?”
  叶佳禾心脏一紧,眼中是他看不懂的复杂。
  她也想留在他身边,永远都陪着他,陪他同甘,与他共苦。
  可是,她该以什么身份陪在他身边呢?
  一旦汪柔生下了他的孩子,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而自己,是不是和于兰芝一样,变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