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墨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就什么都偏偏被她给碰上了?”
  肖明一看陆景墨的心是偏向叶佳禾这边的,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也觉得太太不是那种人!这汪小姐成天想做陆太太,估计想得走火入魔了,什么脏水都敢往太太身上泼。”
  陆景墨沉默了良久,低低的开口道:“你出去吧!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肖明走了,他的目光却透着浓浓的哀伤与凝重。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夏灵不会什么都不告诉她。
  以叶佳禾的性格,她更不可能在当时以为汪柔是他太太的份儿上,还横刀夺爱。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知道了当年的事。
  所以,她恨他,他想报复她。
  他一直都自欺欺人着,明明看得到叶佳禾被求婚的时候,是那么淡定,眼中平静得没有丝毫喜悦。
  就连那笑容,都是极其勉强。
  陆景墨自嘲地弯了弯唇角,其实他的理智都还在的,只是他这次不想相信理智,只想相信叶佳禾。
  只要她说,他便信。
  以前因为他的不信,他给她太多委屈,也错过了太多。
  所以这次,就算叶佳禾手里握着的是把刀,他也会往前走。
  他就赌,叶佳禾不会用这把刀刺进他的心脏。
  ……
  晚上,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去接叶佳禾。
  今天在海城音乐馆有叶佳禾以前最喜欢听的交响乐团演奏,陆景墨早早地订好了票,想去接她一起看。
  叶佳禾却有些失落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陆景墨试探着问:“怎么了?今天不开心啊?工作上的事情?”
  “不是。”
  叶佳禾忽然望着他,幽幽地开口道:“我听夏灵说,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尤其是我爸爸,死因蹊跷。你知道这件事吗?”
  陆景墨一愣,随即,他惋惜的道:“你爸爸是自杀,这件事,我也并不太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
  叶佳禾望着他的模样,紧紧攥起了手指。
  这男人可真会演啊,他害死了她的父亲,居然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像个局外人。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道:“要不,你现在陪我去我爸妈的墓地,看看他们吧?”
  “现在?”
  陆景墨望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道:“今天是不是有点晚了?不然,我们明早再去吧?”
  叶佳禾平静地看着他,道:“这有什么?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唯物主义者,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难不成,还怕这时候过去,会被鬼盯上?”
  陆景墨倒是听出她话里有话,可他实在是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因此,他点点头,道:“好,我现在带你去。”
  就这样,两人去了叶佳禾父母的墓地。
  叶佳禾将路上买来的花放在墓碑前,与陆景墨静静地伫立着。
  她用余光观察着陆景墨的神色,可这男人的表情却与之前无异,十分淡定坦然。
  叶佳禾不懂,他是如何做到害死了她爸爸,还这么云淡风轻,一点都没有忏悔之意的?
  “爸爸,如果您在天有灵,一定要托梦给我。如果当年您的死真有蹊跷,您一定要告诉我真相,我会为您讨回公道的。”
  叶佳禾这番话即出自肺腑,也是说给陆景墨听的。
  后来,天空下起了毛毛雨,再加上天色已晚,陆景墨与叶佳禾才从墓地出来。
  初秋的夜晚沁着一丝凉意,陆景墨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生怕她着凉。
  来自他的温暖紧紧包裹着她,那种温度和感觉,叶佳禾躲不掉,也逃不开,
  她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全都是逢场作戏而已。
  回去的路上。
  陆景墨一边开车,一边握着她的手,道:“如果你爸爸看到今天的你,这么出色,他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未必吧。”
  叶佳禾自嘲地笑了笑,道:“说不定他会怪我糊里糊涂,不帮他查清楚他当年的死因呢?”
  陆景墨无奈地说:“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当年警方都给了定论,说是自杀。要是真有什么内情,估计也不好查了。”
  叶佳禾的眸光忽明忽暗,思忖着陆景墨的话。
  所以,就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线索几乎全都断了,他才有恃无恐了吗?
  这时,叶佳禾想到今天江盛集团叫做凯文的男人来找她。
  要是没猜错,汪柔绝对跟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既然如此,她便将计就计,她倒要看看,汪柔究竟想干什么?
  因此,叶佳禾忽然说道:“对了,夏灵今天跟我说,他们记者部最近需要一篇采访企业家的稿子。这整个海城,也没有哪个企业有陆氏做得这么大了。她想让我问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啊?”
  陆景墨一怔,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海城的企业家这么多,夏灵平日里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会提出主动采访他?
  可他也没有表露出来自己的疑心,而是顺着叶佳禾的话道:“好,我明天让肖明帮我抽出一小时的时间,你让她下午过来吧。”
  “那我到时候带她一起去,其实,她还挺怕你的,让我跟她一起,给她撑撑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