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溪小声说了句:“是我。”
  “溪溪?”
  商元浩的语气立刻不一样了,他紧张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然,她为什么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
  靳溪语气里带着一丝哽咽,问:“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没出事,你别慌。”
  商元浩松了口气,笑了笑,道:“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你梦见我了,才给我打电话的?如果是这样,那我会很高兴。”
  靳溪闷闷地说:“我是做梦了,但梦到的是当时被卖到东南亚时的场景,我就被吓醒了。我……很害怕……”
  商元浩听到她无助的哽咽声,硬汉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把她搂进怀里。可他现在离她这么远,也只能安抚道:“溪溪别怕,只要有我在,你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所有的噩梦以后都不会再有了,知道吗?谁以后要是敢伤害你,我必然让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有我在,你只管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什么都不必怕!”
  靳溪觉得,他的话,还有他一直以来的保护,的确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可以让她安心。
  可是,为什么他要骗她呢?
  她真的不懂?
  她也想好好跟他过日子,她也不想这样猜忌,这样痛苦。
  可是,她想过的日子,是真实的日子,而不是在谎言里的日子。
  靳溪的沉默,让商元浩更加担心了。
  他道:“溪溪,我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吗?不要怕,我身边最得力的人手目前都在海城,一直都在保护你。就算我出了事,你也不会出事。”
  靳溪的心颤了颤,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可随即,她又问:“那你怎么办?谁来保护你?”
  商元浩笑了笑,宠溺地说:“傻瓜,我自己保护自己啊。要是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你?”
  那一刻,靳溪真的是想跟他过一辈子的。
  可脑海中再次闪过了关于解药的事。
  靳溪终于按捺不住,试探着说道:“今天我看见辰辰妈妈了,她知道我开了钢琴工作室,所以把辰辰送来我这里学钢琴。”
  商元浩没有多想,感叹地说:“辰辰妈妈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你要是有空,可以多跟她聊聊天。之前,她被江家那两父子折磨的,也挺可怜的。”
  “嗯,我知道。”靳溪继续小心翼翼地说:“你可以想办法帮我也弄一支解药吗?辰辰妈妈都恢复记忆了,我好羡慕她,我也想记起以前的事。”
  靳溪知道,商元浩是个顺毛儿驴。
  自己这么央求他,总比直接质问他为什么宁愿把解药给邹晴也不愿意给她要好。
  毕竟,靳溪发现,自己每次小声跟他说话时,他都会尽力满足她的请求。
  可是,当她提起解药的时候,商元浩却沉默了。
  “元浩?”靳溪可怜兮兮地说:“你是怎么帮辰辰妈妈弄到解药的,就再帮我也弄一次,好不好?求你了!”
  良久之后,商元浩才道:“那个解药很难弄,当初是天时地利人和,才侥幸弄到了一支。如果你想知道以前的事,你可以直接问我,我告诉你,好吗?”
  靳溪的心再一次灰了。
  她想,如果商元浩可以迷途知返,可以想通,主动把解药拿出来。
  哪怕是在她的请求下,把解药给她。
  她也会原谅他之前的欺骗。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靳溪觉得,自己就是不断在被欺骗和原谅中走来的。
  可是,如果要原谅,至少得给她一个理由吧?
  靳溪苦涩地笑了笑,没想到现在,她想原谅他,却连一个理由都找不到。
  “溪溪,有些事,不要钻牛角尖。”商元浩道:“人要向前看,何必非要想起以前的事?”
  靳溪很佩服他,居然将谎言,都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她想,幸好自己没有直接质问他,没有打草惊蛇。
  否则,以商元浩的脾气,他宠你的时候,把你捧在手心。你做了他不喜欢的事,他也可以立刻把你扔进地狱里。
  如果真的质问了商元浩,又或者跟他撕破脸,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如同一个强盗,强取豪夺,将她禁锢在身边。
  他是不讲道理的。
  靳溪心酸地想,自己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居然好了伤疤忘了疼,还在对他有什么期待。
  “我……困了。”
  靳溪闷闷的开口,不想再跟他说什么。
  商元浩以为自己的话打消了靳溪的那种想法,便道:“那就好好睡一觉吧。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去。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我都会开机。”
  “好。”
  靳溪无力的应了声,挂了电话,却辗转反侧在床上,无法入睡。
  这次,倒不是因为噩梦,而是因为商元浩的态度,让她明白,他是不会让她恢复记忆的。
  ……
  翌日,靳溪一大清早就起来了。
  她收了一下家里,又给盆栽浇了水,还去健身房运动了一小时。
  回到客厅,发现君耀还没有起床。
  都已经七点了,再不起床上学就要迟到了。
  以前,君耀从来没有赖过床。
  她心下一惊,赶紧去了君耀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