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成功了。
  但似乎没人在意这个成败。
  “这真没亲上吗?”刘青盯着那节饼干棒,忍不住说了一句。
  童煦眯着眼睛,“妈呀,破世界纪录了吧。”
  张展也摸着下巴,“唔……”
  “没,没有的!”陆渝红着耳朵,他赶紧cue流程,“那个,下一个是我来转吗……”
  就这么玩闹着,时间过得很快。
  陆渝后来再也没被指中过,但每次看着那旋转的漆木筷,他总是会思考:万一又转到自己,该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他也不喝酒了,端着杯茶有一阵没一阵地抿一口。
  冲淡了嘴巴里pocky饼干棒的巧克力味,但唇瓣上星星点点的热意,还有那薄荷松木的气味,却总是隐隐约约,不时地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但酒精带来的微醺感还在,陆渝不时抬手揉揉自己的脸。
  总感觉热乎乎的。
  从店里结完账出来,屋外的冷风在店铺的玻璃门外凝结出一层水汽。
  陆渝呵了两口气,看着面前逐渐飘散的水雾团,眨眨眼,感觉方才在店里那种意识的模糊和朦胧感清醒了不少。
  果然还是屋里的暖气开太足了。
  陆渝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不过怎么还是这么烫呢。
  吃饭的地方离学校很近,加上喝了酒也不可能开车,一行人揣着口袋,迎着冬夜的冷风。
  陆渝的手塞在羽绒服的兜里,半张脸藏在围巾后,听着旁边童煦和刘青叽叽喳喳上蹿下跳地在拌嘴。
  拌嘴的内容也都很小孩子,什么涮羊肉麻酱不加蒜泥、杨枝甘露加不加柚子肉、学校西门小推车的两家烤冷面哪家更好吃之类的。
  “冷吗?”
  他突然听见身旁的询问。
  盛曜手里拿着顶毛线帽,深灰色的,颜色很符合他本人的气质,看着很柔软。
  陆渝本来想拒绝的,但话到了嘴边,他抿了抿唇。
  “你不需要吗?”
  盛曜一挑眉。
  路灯下,盛曜的手指捏着毛线帽的边沿,戴正。
  他轻轻拍了拍帽子顶部,调整了一下造型。
  “好了。”
  毛线帽很柔软,比陆渝想的还要柔软,材质或许是羊毛,戴上去的时候,耳朵边略微有些痒。
  帽子还残留着些暖意。
  不是属于陆渝自己的温度。
  “好看吗?”陆渝抬起头问了一句。
  他问的是帽子。
  陆渝不常戴帽子,最多是把外套或者羽绒服的兜帽罩上,配上围巾就很暖和了。
  因此,第一次拥有帽子造型的他略微有些好奇,还有紧张。
  盛曜垂眼,看着面前的人。
  路灯下,陆渝的皮肤看着比平日里还要白皙些,两颊带着的酒意酡红被光线淡化了不少。
  脸蛋带着点小肉,略有点稚气,一双眼睛弯弯的,染着些许醉意,像一只被撸得开心了的小猫,黏人又带着笑。
  盛曜点了点头。
  “好看。”
  “小渝!”
  前面传来童煦的召唤声。
  大部队往前走了一段才发现少了两个人,回过头时,盛曜和陆渝已经被落下了一节。
  “你们咋啦?”
  “没事!”陆渝应了一声,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他低着头不让冷风灌进衣领里,但更多的,是想要藏住脸上的笑意。
  “小渝,你们怎么了?”
  童煦问陆渝道。
  “不会吐了吧?我看你今天晚上喝得不少……”
  “没有,我没事。”陆渝眨了眨眼,“我鞋带掉了。”
  童煦不疑有他,更没有注意到陆渝飘忽的视线。
  “哦!没事就好。”他回身往沈熠天身上一栽。
  “小天我好晕啊,你背我吧。”
  “自己走。”
  “不行,那,那你借我靠一下,我,我要走直线!”
  ……
  脚步声逐渐靠近,陆渝微微偏过脸。
  视线碰上时,有一瞬间的轻微交缠。
  但很快,目光便各自收回。
  陆渝踩着脚下的沥青路,耳旁是少年人带着青春肆意和洒脱的笑,连今夜的风里都染上了一丝无忧无虑。
  他抬头望着天边,觉得冬日里那向来冷冽的月光,今日看着都柔和了不少。
  京大的校门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牌坊下的射灯照亮了上面的字,以及校门外的路。
  一行人说啊笑啊的,刘青四人在前面嘻嘻哈哈,而陆渝和盛曜则略微慢了半步,跟着众人在后头走。
  他俩不怎么说话,陆渝偶尔被cue到,会回复两句。
  月色总是让人想独处,或者,让人们不想被打扰。
  童煦正在和刘青聊篮球鞋的事情。
  当然,他说的是生意上的事情,而刘青是买家视角。
  一个说成本就那么低,光靠广告把价格抬起来的,另一个骂骂咧咧说厂家搞饥饿营销,他想要的鞋款都抢不到。
  明明是鸡同鸭讲,但看着倒是同频热火朝天。
  童煦叽叽喳喳:“我和你说,那个……”
  刘青整等着下文呢,等了一会儿没听见。
  就见童煦突然站在了原地,手指还保持着刚刚指点江山的动作,但气势已经完全不见。
  他瞪着眼睛张大嘴巴,目光发直地看着不远处,学校大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