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渐渐回温。
检查完水电表,苏榭冲到玄关急匆匆地朝雪年挥手,“走了啊!”
“我送你到楼下?”
“不用,”苏榭动作麻利,“有空你发个微博吧,多长时间没露面了。”
微博号在雪年自己手上,杀青结束后她一直居家休息,没怎么登录过。
一上线,软件里挤满红点,划了两下,首页大数据推送了一条纳星娱乐的动态,是旗下艺人名誉维权案件的进度公示。
雪年点进去,看了会儿。
退出来。
她编辑了一条微博。
——
“嗡”,手机震动。
书桌边,金斯娇停下手头的事,抬了抬手机。
屏幕亮起,通知栏上显示的是一条推送。
特别关注雪年更新微博动态了。
金斯娇点进去,愣了一秒,一下子站起来。
雪年发了两张杀青照,一张全体,一张双人!
点开双人照时金斯娇手有些抖。
灰色调的照片,氛围神秘而安静。不算明亮的镜头下,雪年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卷长发松散在耳后,松散地倚着桌,气质禁欲而迷人。一身黑色外套的金斯娇微倾地站靠在她身侧,脸上维持着一贯清冷的表情,眼睫微微下垂。两人一前一后,似乎不小心碰到了肩,又似乎只是角度带来的暧昧错觉。
金斯娇看着图片想,那天应该笑一笑的。
原来那天雪年笑得这么好看,自己光顾着紧张,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这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拍立得照片,背景里人群拥簇,环境嘈杂,两人挨得也并不紧贴,彼此间留有礼貌的距离。
但这两张脸出现在同一画面里,带来的冲击如同小行星碰撞般剧烈。
评论区疯了一样炸出一排又一排问号:
“我靠?”
“这谁?金斯娇?!”
“妈妈!!”
一目十行看过去,所有人都是一个反应:起猛了!
没等金斯娇从滚烫的氛围里抽身,雪年发来微信,嘱咐她不用回复,如果公司和经纪人有意见,直接联系她的工作室。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崔恬怎么可能会有意见。
“你和雪年私下经常联系?”
几个深呼吸,金斯娇渐渐平静下来,她把手机放在一边,紧盯着电脑屏幕,专注于简历整理,好似心不在焉地回答:“偶尔。”
也就是一个小时前刚打过电话而已。
电话里,雪年还叫她“娇娇”……
脸颊又有升温的趋势,金斯娇喝了口凉开水,把温度压下去几分,“恬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金斯娇手握着鼠标,指腹无意识地在滚轮上来回滚动,“炒作不要牵连到雪老师。”
她很担心,以雪年的知名度,这条微博大概率会登上热搜,届时粉丝、路人、媒体……各方或吃瓜、或掺和,统统都是流量与热度。
平台热度一高,公司就要出手干预,季禾木的事还历历在目,金斯娇不想把雪年也拉下来,和当初的自己一样,沦为乐子人的饭后谈资。
崔恬隔着手机发笑,“照片是雪年拍的,微博也是雪年发的,想炒作的应该是雪年吧?”
金斯娇怔了一秒。
是啊,雪年为什么要发和她的合照?
明明有大合照,为什么偏偏要单独加上这一张?
她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这回喝再多凉水也压不住了。
这份难以言喻的躁动一直持续到当晚,晚上六点,话剧院发来邮件,并且附了一份在排的话剧剧本,让她明天早上到话剧院进行试镜。
工作使人冷静,金斯娇立刻就切换到了没有感情的打工人角色。
次日清晨,冰雪渐消,金斯娇提前半小时抵达话剧院。
“金老师,到了。”
“好,辛苦。”
正准备下车,驾驶座的庄助理忽然“咦”了一声,“是陆总的车。”
金斯娇抬头,从车窗内看过去。
隔着长街,对面驶来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行至路口处安全减速,渐渐停稳。
车的后方右侧车门率先打开,下车的是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穿着黑色大衣,身影有些熟悉。
庄助理道:“那是我们公司的陆总,姓陆,单名一个嘉字,听恬姐说,那天参观试镜她也在。”
纳星娱乐的陆总,也就是陆怀玉的小女儿,商界一般叫她“小陆总”,她的姐姐陆庭是现任纳星集团的掌权人。
金斯娇回想当天试镜,当时会议室门外的确站着一位精英打扮的女人,身段和这位刚下车陆总很相像。
路边有积雪融化留下的水渍,陆嘉从车后绕到左边,拉开车门,对车内,弯腰说了些什么。
没多久,又下来一人。
“是陆怀玉老师,”庄助理看向后视镜,“陆老师是话剧院院长,除了学校任教以外就是在这儿排戏。”
金斯娇点点头,“知道,”她拉开车门,“你回公司吧。”
“好,要结束了您call我,我来接您。”
大雪连下了多日,天寒地冻,空气冷得令人直打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