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娇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低低地“嗯”了声。
崔恬回头:“累了?那你休息会儿吧,到机场了我叫你。”
说着她把车内黑帘拉上,嘱咐司机开得稳些。
保姆车隔音效果卓然,崔恬把平板也关了,四周昏暗。金斯娇在静谧中闭上眼睛,好一会儿终于酝酿出一些浅浅的睡意。
但心事缠绕,她还是睡不着。
她还在思考雪年说的话。
— “在你没回答之前,我也不会给你答案。”
金斯娇不蠢,她听出雪年的言外之意,老天爷又一次眷顾了金斯娇,雪年并非对她没有好感。
可是为什么?她值得吗?
短暂的狂喜后自我怀疑又涌上心头,金斯娇才发现原来自己病得也很重。
她没有朋友,没人能给她做任何感情上的参考,雪年对她的好她能坦然认清,但一旦关系到“喜欢”二字她的判断就又开始模糊了。
雪年怎么会喜欢她?只是偏向吧,譬如同伴、朋友,甚至是师生。
她心里有许许多多疑惑,雪年说了,不确定的就亲自去问她,但金斯娇觉得如果这些问题抛出去雪年说不定会生气,因为这分明是她自己的毛病,就算雪年答了她也还是会死脑筋地曲解。
和一个连十个数都数不明白的门外汉解释微积分是在给自己找罪受,拧巴小白金斯娇觉得自己应该去读几本教人解读感情的书,最好能教她怎么以正确的心态来表达情感。
一边的手机震了。
金斯娇睁开眼。
是杨晚。
昨天金斯娇往杨晚卡上转账,对方表示不需要,并且把账户上三年下来积攒的余额统统退还给了金斯娇。
那是一笔不算小的数字,杨晚一分都没动过,“放在我这儿不安全,叔婶会惦记。”
金斯娇回了句“知道了”。
前座的崔恬听见了动静,“睡不着?”
“嗯,”金斯娇直腰,把手机放到一边,“木斯蛋糕那个账号查到了吗?”
“还没,毕竟涉及个人隐私,查起来也不太方便。”
崔恬想了想,道:“如果你不想被季禾木再黏上,今晚见面我可以和导演编剧提一提,季禾木是鸽了上一个本子临时插过来的,这样的人就算进了组也有风险,把他踢出去费不了多大工夫。”
“踢了这次还有下次,”金斯娇平淡道,“除非彻底把他弄垮。”
崔恬意识到什么,放轻了声音:“你和他有过节?”
金斯娇没想瞒着她,就把之前《南巷》主创团队直播前后发生过的事说了一遍,那通后台录音至今还在她手机里存着。
崔恬听完脸色铁青,好半天冷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演了几年水剧就当自己是个腕儿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这事儿雪年那边知道吗?”
“不知道。”录音里虽然出现了雪年的名字,但金斯娇不想这件事打扰到她,一直没提过。
崔恬意外:“你没跟雪年说过?”
金斯娇一默。
崔恬后知后觉,“我以为以你和雪年的关系,这种事早该……算了,”她笑了笑,“你的私人感情我不会干涉,你自己掂量就好。”
三天拍摄下来,崔恬隐隐察觉到些什么,新人上升期难得助力,不论雪年和金斯娇是什么关系,目前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季禾木这个惹人嫌的鼻涕精一日不解决只会让人如梗在喉。
崔恬眯起眼,眉一挑,忽然心生一计。
当晚,落地北城,天色昏沉。
金斯娇换了身行头,与崔恬小庄在六点提前抵达约定地点。
半小时后,《定天道》的导演和制片、编剧抵达。
这种场合少不了要客套,金斯娇开场喝了几杯,没多久就被崔恬以喝醉为由扶到一侧缓歇,庄助理心领神会地接了热水,陪在金斯娇身边照顾,意思剩下的时间就没她什么事了。
《定天道》是部投资改编的大ip,制片人话语权很高,导演和编剧在边上也只能喝酒做陪,崔恬在业内闯荡多年专业能力过硬,杯盏之间面面俱到,很快就和制片深聊到了这次一起进组的演员,话题自然而然地过渡到新确定的男三季禾木身上。
季禾木要饰演的男三和金斯娇扮演的小师妹没有感情戏,但两人师出同门,在剧中互动也不少,制片表示《南巷》今年热播,如果他俩能在《定天道》里二搭,不失为一次观众喜闻乐见的合作。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南巷》配角的热度还在,换了季禾木得不偿失。
崔恬老练一笑,端起制片的杯子斟满酒,款款道:“能和季老师再合作当然是我们的荣幸,我担心的是季老师那边太忙,前段时间听说他有一部现代剧打算进组,看来是我捕风捉影了。”
制片咳了声,笑着道:“演员嘛,拍戏总要有取舍的,想往上走就不能只看见眼前一时的风光。”
第46章 酒后失言
一时风光……
崔恬放下杯子:“您说得有道理, 圈子里人来人往,一茬旧一茬新,从来不缺好苗子, 当然是努力肯上进的先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