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助理:“等回去我就健身。”
“好,你立的flag啊,我给你记下来……”
徒步的事儿聊完,庄助理问:“恬姐,你今天又加班?”
“嗯,刚刚开完线上会。”
卧室,手机放在一边,话筒里传着两人的声音,金斯娇在计划表上勾选了四项,分别是野钓、划船和涂鸦、度假村内建筑打卡。
不出意外,这四项明天一天就能完成。
“娇娇,”手机里的崔恬忽然叫她,“你那边现在方便聊工作吗?”
“可以。”
把镜头关了就行。
走到墙边,金斯娇正准备抬手,忽然想到什么,折回去拿上手机,对那边道稍等,“等我两分钟。”
……
两分钟后,隔壁主卧。
桌灯明亮,窗帘紧闭。
雪年坐在小阳台的藤椅上,闲散懒着,手中的书页自金斯娇进来后就没再翻动过。
桌边,金斯娇两只耳朵都戴着耳机,正在和电话那段聊工作:“什么时候的事?”
“嗯,我知道。”
“大概需要多久?”
灯光下,她背影清瘦,姿态却不显半点萎颓,如同一枝在春天里勃勃生长的韧竹,说话时背脊微微发颤,声音从胸腔低低地逸出来,隔着很远的距离飘进雪年耳里,就像在她耳边轻声念诗。
雪年想起去年她们还在拍《三十天》的时候,某个黄昏落下的傍晚,她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正在练台词的金斯娇。
在此之前她们已经搭过很多场戏,金斯娇在片场表现的令人惊喜,所以雪年才会以前辈的身份停下步伐,给这个被孟沈粗暴对待的后辈一缕暧昧不明的耐心。
她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渐渐喜欢上金斯娇的。
看过人生种种风景的雪年,一不小心被金斯娇的笨拙与顽固破了心防。
唉。
雪年低头看着膝上的书页,菀然一叹。
谁让那片银杏落得正是时候,一下子就掉进了她心里。
桌边,金斯娇神色微凝。
耳机里崔恬嘱咐:“现在不止鸣英,野浪也被查出来内部账务有问题,旗下一大批艺人都会受到波及。野浪一贯喜欢踩着别人炒作,逼急了恐怕会弃卒保车,这段时间你就别上微博了,听话啊。”
鸣英的账务问题牵扯到了野浪,连纳星最近也在上下做清查,崔恬回北城表面是为了谈金斯娇下一部影视的相关商务,实际是因为这一轮娱乐圈脏水泼到了纳星身上,身为纳星娱乐的王牌经纪人,她必须回去。
短短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崔恬这两天连轴转,每晚都要熬大夜开紧急会议。
金斯娇问:“这件事你告诉庄姐了吗?”
“没呢,小庄要照顾你,别让她分心了。”
崔恬怕她心思重,道:“娇娇,你放心,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在纳星娱乐待了这么多年,至少有一点敢担保,任何时候公司都不会牺牲艺人,答应你的纳星一定会做到。”
这种画饼的承诺,金斯娇在出刚道那年就听野浪吹过,从没信过。
但这话是崔恬说的,她愿意听进去三分。
季禾木一朝塌房,拔出萝卜带出泥,娱乐圈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已经闹翻了天,金斯娇这段时间光顾着享受在雪年身边的欢愉,都没发现周围悄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乔黎要和鸣英解约,会不会也跟这次业内的大规模倾轧有关?
通话结束,金斯娇在列表里翻出久没联系的曹小絮,发消息问她最近工作如何。
可能时间太晚,曹小絮没回复。
“聊完了?”雪年问。
金斯娇一看时间,她和崔恬通了近二十分钟的电话,雪年坐那儿干等好半天了。
“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她把手机关上。
雪年起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走过来说:“是有点困。”
金斯娇歉疚:“抱歉,我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
雪年原本打算从她身边过去倒水,听见这句话立刻停下步伐,挡在金斯娇面前,蹙眉道:“耽搁?你不是过来陪我的?”
金斯娇舌头一打岔,“是、是吧……”
其实,她来这儿,是为了蹭个房。
当然,也想趁机和雪年独处会儿。
雪年昨天把她叫过去同宿,今天一天却都没个表示,金斯娇不清楚她今天晚上还有没有那个意思,又不好意思问,磨磨蹭蹭地过来刷一下存在感,没准雪年看着她突然想起来了呢……
她的内心戏多得能写出一篇百万字巨史。
下巴被轻轻碰了下,是雪年拿指尖一挑,“可以啊,都学会撒谎骗人了。”
金斯娇心道撒谎这种事哪需要学,她一直蔫坏蔫坏的,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很多流氓的画面只敢想一想,从来不敢说出口。
“撒谎的不是好孩子,”雪年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倒水去了,“罚你今晚自己睡。”
金斯娇:“……”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人玻璃心碎裂,顿时哗啦啦落了一地。
“雪老师。”
金斯娇赤着脸皮小声喊,小尾巴一样跟在雪年身后,跟着雪年从桌边晃到茶几,再从茶几晃到玄关,一步一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