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忆站在一旁点头,还拿出了自己拍的照片:“虽然他的眼球毁坏严重……但多少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瞳孔扩散的现象。师父,你看看。”
  沈夜惟摆了摆手,说话吐字依旧有些不清晰:“不必了,我知道了。”
  说完,他头朝前,栽倒在地。
  “师父!”
  白忆赶忙上前替沈夜惟把了个脉,而后问道:“刚刚我就在怀疑了!师父这明显是中毒了啊!到底怎么回事?”
  “为了帮他驱除体内的蛊,我让他喝了几滴常翎的血。”
  阎桓把人抱起来,朝着营地最大的那间帐篷走去,“这是我们熟知的一位医生给出的办法。”
  “可是,就算不饮血,常翎死了还不是一样能解蛊……?”白忆快步追了上去,这样问道。
  “不,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阎桓把沈夜惟摆在床上,表情严肃,“那个医生以前与常翎有过交集。他告诉我说,常翎其实早已学会了夺舍。即使他死了,他也可以通过夺舍的方式复活,进而夺取他人的肉身。具体方法那个医生没说,但他的建议就是,最好不要让沈夜惟身体里留下他的蛊,否则……”
  白忆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了,只好道:“好吧,有没有什么我能出力的地方?”
  “你去找我那帮兄弟,让他们把带的冰都搬过来。”
  阎桓把手放在沈夜惟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他在发烧。”
  白忆离开帐篷后,阎桓就在床边坐了下来,默不作声地握住了沈夜惟的手。
  解毒的汤剂半小时前已经给沈夜惟喝过一次,按理说他是半仙之躯,不会因为这一丁点毒素或是伤口感染而发高烧;阎桓也按照那个医生的交代,只在沈夜惟的嘴巴里滴了几滴血,没敢多滴。
  但为了以防万一,阎桓还是脱下了沈夜惟身上的所有衣物,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他拿着医用消毒的棉球,先是帮沈夜惟擦拭了伤口,而后用酒精棉球涂了涂他的胸口和手腕,帮他降温。
  他发现,沈夜惟身上的伤分布的很微妙。
  躯干部分只有肋骨稍稍受了些伤,但并未骨折;他的脸、脖子、手腕以及他的脚腕,皮外伤就比较多了,看起来十分可怜。
  到了半夜,沈夜惟烧的更厉害了,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阎桓听不懂的胡话。
  “首领,这是最后一批冰块了。”
  池复站在帐篷外,汇报道:“已经派兄弟去附近的城市购买冰块了,两个小时内就能回来。”
  “知道了。”
  阎桓帮沈夜惟盖好被子,“池复,你去看看解毒汤熬好了没有,时间快到了,熬好了就赶快送过来。”
  几分钟后,池复端着药站在帐篷外,正要开口,就听到里面的阎桓说了句:“进来。”
  池复把药交到阎桓手上,阎桓自己先拿着勺子尝了一口。确定温度刚好,他才把人扶了起来,试图给沈夜惟喂药。
  “奇怪,怎么喂不进去。”
  阎桓喃喃道,“池复,你帮我捏一下他的下巴,让他张开嘴巴。”
  池复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首领……这……合适吗?”
  “闭上眼,不准看。”
  “是,首领。”
  一碗解毒汤剂喂完,两人累的满头大汗;阎桓帮沈夜惟掖了掖被子,又帮他替换了他额头上的冰块。
  池复端着汤碗正打算离开,就听到沈夜惟在床上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
  第一次念叨的时候,池复还没有听清;他刻意放慢了脚步,这才听清沈夜惟究竟在念叨些什么。
  确切地说,内容只有两个字:
  “常翎……”
  此时此刻首领正坐在床边,背对着自己。
  自己都听到了,首领绝对也听到了,而且听得比自己清楚。
  池复不敢再在这里多待哪怕一秒钟,只好留下一句:首领,我就守在外面,您有事记得叫我。
  说完,他端着空药碗,一溜烟跑出了帐篷。
  外面的弟兄看到池复脸都吓白了,赶忙小声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池复抹了把汗,怕首领听到所以也不敢在这里议论,只好用手机打出了一段话:
  除非首领喊你们,你们这会可千万别进去。
  几个弟兄也纷纷拿出手机,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夫人的情况不太好。
  池复:夫人的情况是不太好。总之首领这会心情极差,谁去谁就是往枪口上撞。你们互相转告一下,今晚千万不要发出什么不必要的动静,惊动了首领。今晚我在帐篷外守全夜,等夫人醒了……再看看情况。
  弟兄们:好的,明白了。
  这边刚打发完弟兄,那边白忆就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沈夜惟所在的帐篷。
  她操心的睡不着,所以起身过来看看沈夜惟的情况。池复赶忙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远处的帐篷附近。
  “你拉我干什么?松开。”
  白忆恢复成了之前的那种冷淡的姿态,“我要去看一下师父的情况。”
  “啧,白姑娘,你先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池复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跟白忆挤眉弄眼,企图暗示她,帐篷那边有情况,你先不要过去。
  白忆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悟了一会,而后问道:“你眼睛里进沙子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明着说的?你蹲低一点,我帮你吹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