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微微点头,给他指了个方向,“花船会在子时靠岸,东南有一道上货的小门,你可以从那边下船。”
  “多谢。”谢微星已经出了门,又想起什么,连忙回来朝木槿挥挥手,“这衣裳我先穿走了,往后有机会,我再送木槿姑娘一身新衣。”
  子时一过,藏在暗处的谢微星提着裙角小步上前,等在门口。
  守门小厮好奇地瞅他一眼,提醒道:“姑娘可是要下船?这是上货的小门,并不好走,姑娘不如走前门。”
  前门叫风炎带人堵得死死的,谢微星哪里敢走,他嫣然一笑,掐着嗓子回道:“我跳舞跳得脚疼着呢,再转去前门太远了,就在这儿下吧。”
  “哦,原是这样,那姑娘便在这里下吧,待会儿可要万分小心呐,路窄得很,以免脚滑落水。”
  小厮叮嘱完便下了门栓,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缓缓打开。
  漆黑夜色中看不见路,谢微星往前迈了一步,又瞬间僵在原地。不对。
  外头并不黑,相反花船四周的灯笼将整个江面映成一条粼粼红绸。
  看不见去路,是因为门早已被一道高大结实的身影死死堵住,随着走动,阴影渐长,几乎要将门内一切全部吞噬。
  虽看不清脸,但谢微星总觉得这一幕十分熟悉。
  他二话不说转身便跑,还未迈出一步便被来人箍住腰扛起,耳边声音因滔天怒意而怪异扭曲。
  “你还想往、哪、跑?”
  【作者有话说】
  明天请个假,有点事要出门,后天更新嗷~
  第18章 遭质问自身难保,亮匕首难挡疯心
  “放开我!”
  万有福正在屋里假寐,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他一个激灵睁开眼,连忙打起精神跑出去。
  只见他们王爷大步流星而来,肩上扛着那人分明穿着乐坊舞姬的衣裳,可一开口却是男子声音。
  “你放开我!王爷这样不管不顾,可还记得我是谢家人?王爷一意孤行施暴于我,难道是要逼我谢家造反吗?”
  一听造反的话都说了出来,万有福同后面进来的青成对视一眼,胆战心惊跟上去。
  可不管谢微星说什么,陆寂都充耳未闻,他扛着人进了摇光轩,一脚踹到门上,将万有福青成几人关在外头。
  万有福惴惴不安:“青成,这是怎么回事——”
  “吱呀——”门又从内打开,露出陆寂半张阴沉沉的脸,“万有福,把本王屋里的脂膏取来。”
  说完,门狠狠甩上,谢微星的呼救声也被关在里头。
  青成冲万有福摇摇头,小声道:“谢小公子这回……”
  他给了万有福一个眼神,虽未说出口,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呜呜呜——”
  屋中响起一声无助的呜咽,青成赶紧朝万有福摆摆手:“万总管快些将东西取来,谢小公子待会儿还能少受些罪。”
  万有福转身往外跑,“哎,我这就去取。”
  “呜呜——”
  带着药味的舌尖堵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直到把唇瓣嫩肉吮得发麻,陆寂才退后一分,给谢微星留了些缝隙呼吸。
  可谢微星哪会乖乖叫人欺负,就算被人压在床上叼着舌头亲,也要抽空骂上几声,“堂堂摄政王就是这样对待忠臣的?我谢灿是个开头,难不成王爷往后看上哪个,都要使这种强取豪夺的手段吗?”
  陆寂紧紧贴着谢微星唇边,药味同谢微星脸上的脂粉味交缠相融,显得两人愈发亲密无间。
  “你知道的。”他的声音却突然轻柔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你还知道我只对你一人如此,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谢微星使了些力气,偏头躲开,可陆寂又追着他而来,鼻尖凑上去,轻轻骚弄他的耳垂。
  “你都知道,可偏要装成无辜的模样,因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你知道我不敢动你,所以就肆无忌惮地欺骗我!一次!两次!我答应过不会逼迫你!你为何还要逃!”
  暴戾的声音紧紧贴着耳廓喊出,震得谢微星耳膜一疼。
  “你知道我听说你来摄政王府时是什么心情吗?我在想,你怎么会来看我?可你真的来了,我高兴疯了,结果呢?你来看我,就是为了给我眼前蒙一道纱!转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陆寂突然起身,仿佛刚才的歇斯底里只是假象,他死死钳制住谢微星的手腕,指尖轻轻划过谢微星裸露的腰侧,“为了躲我穿成这样?这衣裳,倒是衬你。”
  谢微星翻身躲过,怒目圆睁:“我哪里惹到王爷,王爷为何这样欺辱我?”
  陆寂缓缓站直身子,比头顶的床帐都高,他居高临下盯着谢微星,怆然一笑:“我欺辱你?明明是你一直在欺辱我,你把我当什么?竟敢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戏耍我?”
  谢微星哑口无言。
  “我不想逼你,我以为大可以同你慢慢来,可现在我等不及了。”陆寂转身将门开了条缝,催促道:“万有福,脂膏呢?”
  外头传来万有福的声音:“来了来了!王爷,取来了!”
  门开得稍大些,万有福递了一个木匣进来,上面摆了十几个瓷瓶,谢微星看得清清楚楚,竟全是各式各样的脂膏!
  你大爷的!居然要来真的!
  他暗骂一声,赶紧爬起来躲到墙角,从腰后抽出那把用来防身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