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星更乐:“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鸟。”
  跟陆寂一样,不管他怎么欺负都不翻脸。
  这时院外传来陆寂的问话:“还没醒么?”
  谢微星清清喉咙,拉长嗓音:“早就醒了——”
  【作者有话说】
  谢微星: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鸟。
  卤鸡(若有所思):我一米九三,那我的鸟也——谢微星(手动噤声):住嘴吧你!
  ◇ 第73章 君子如兰左牵黄,人淡如菊右擎苍
  陆寂进来一瞧,说着早就醒了的人还赖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样子。
  谢微星把鸟笼子递给万有福,仰头打了个好大的哈欠,眼角立刻挤出几颗晶莹的泪珠子。
  他抬手揉了去,磨磨蹭蹭从床上下来,伸了个懒腰,“审了一夜,可审出什么?”
  方走近陆寂跟前,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谢微星微怔:“用刑了?”
  陆寂神情有些不自然,“应当是不慎沾染了衣角,我去换身衣裳。”
  谢微星什么都没说,他去院子里逗了会儿鸟,待陆寂换完衣裳回来,才慢悠悠开口。
  “你好歹是个王爷,手底下这么些人,用刑这种粗活交给他们去做就是,犯得上自己动手?”
  陆寂特意冲了个澡,半湿的发梢搭在背后,身上还带着一股皂角味儿。
  刚凑近,锦雀便“扑”地一声飞开,也不知是被他身上那股杀气吓的,还是天生不爱皂角。
  “往后不会了。”说罢,他拿了些喂鸟的吃食递过去。
  谢微星把笼子挂在树枝上,喊了声“啾啾”,锦雀又重新飞回来,低头啄食他手心的黍米。
  “既然用了刑,梁鸣泉有供出那人是谁吗?”
  “并未。”
  谢微星脸色并不好看。
  这梁鸣泉倒是死鸭子嘴硬。
  一把黍米喂干净,他拍了拍手,又往鸟屁股上戳了两下,小声嘀咕,“你倒是吃饱了,我还饿着呢,走吧,回去吃饭。”
  正要转身离开,便听得耳边传来一道破空声,紧接着一只通体银光的箭簇凭空出现,“咚”地钉入树干。
  陆寂反应极快,他将谢微星拉到身后,厉声道:“青成!”
  青成已经带人追上去。
  谢微星压根没当回事,那箭离他们十万八千里,就连挂在树上的锦雀也稳如泰山,翅膀都没张一下,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从陆寂身后出来,走到树旁瞅了眼。
  陆寂将人拽住,“先别碰。”
  “没事。”谢微星下巴一抬,冲他示意,“瞧,跟昨日一样,又给我们送东西来了。”
  箭簇入木三分,射出时力道过大,箭杆还在“嗡嗡”震颤,上下甩动的尾羽上是一只绣着君子如兰的荷包。
  谢微星将荷包取下来打开,拇指大小的纸条上只有两个蝇头小字。
  “闻廉?”
  似乎是个人名,谢微星把纸条夹在指尖甩了甩,“若是同昨日那封信合在一起看,进刑部大狱探望张显忠的,就是这个叫闻廉的人?”
  他看向陆寂,却没想到后者表情突变。
  谢微星好奇,“你认识?”
  陆寂缓缓点头:“是程屹安的随从,长安诗会那日也在。”
  谢微星一下便想起那个给程屹安上药的人,被一道小小的伤口吓到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好好一瓶金疮药撒了一半在地上,最后还是韩子晟把药瓶接了过去,这才止住血。
  谢微星张了张口,思绪被搅得乱七八糟,“你不会是记错了吧?要么就是同名同姓。”
  话音刚落,青成从屋顶跳了下来,顺势跪在两人跟前,“王爷恕罪,叫人逃了。”
  谢微星瞬间火大,“逃了?摄政王府戒备如此森严,这支箭能视若无物射进来已是匪夷所思,怎会叫他逃了?谢家别院的人盘问了没?”
  青成一声不吭,头垂得更低。
  “带闻廉来见我。”谢微星一甩袖子,不忘拎上自己的鸟,转身进屋。
  陆寂冲青成使了个眼色,匆忙追进去。
  摇光轩早早摆好饭菜,谢微星简单吃了两口,实在没胃口,干脆搁下筷子。
  “你怎么看?”
  陆寂正在给他嗑鸡蛋,闻言头也不抬道:“按照常理,出现两种说辞时,我们自然会认为一个为真一个为假,可若是两个都为真呢?”
  “两个都真?”谢微星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去刑部大狱的人的确是闻廉,可他要探望的人并非程屹安,而是张显忠?”
  可若信上所说为真,程屹安的随从为何要去探望张显忠?若闻廉是张显忠的人,为何待在程屹安身边三年迟迟不动手?
  正当谢微星捋不清事情走向时,青成传回来的消息叫他更加恼火。
  “什么叫逃了?送信的人逃了,闻廉也逃了?你到底能抓住谁?”
  青成今日就没从地上爬起来过,他叫谢微星说了一通,恨不得将脑袋埋进青砖下头,红着脸吭哧道:“回谢小公子,闻廉已有半月没回过程家……”
  那便是早早就逃了。
  “船上下来的人不是早早就监视起来了吗?怎么逃了半个月都不知道?”
  不等青成回话,谢微星便已想明白。
  闻廉是程屹安身边的人,自然不在他们的监视范围之内。